公子渊直到未时过半才得以出了书房的门,甫一出门就托人给南珊传了话,此行多有叨扰,且仪容不整,改日再来拜访。
南珊有些失望,却也懂事地接受了这个现实,她知道眼下会试在即,公子渊确实不便多与南相接触,也就不能常来找她。只是,怎么不见一面就走了呢?
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翠浣试着安慰:“小姐,姑爷一出书房门就想着知会你一声了,肯定是怕小姐还傻傻地在等他,可见小姐的所作所为姑爷都是知晓的,姑爷心里也是心疼小姐的。”
心思被当众说出来,南珊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同时心里又有些甜丝丝的。这说明并不是她自作多情,公子渊对她的情谊还是有目共睹的。于是她嗔了句:“谁说我在等他?不过闲来无事,坐着消食。”
翠浣忍笑不止:“是是是,小姐没有在等谁,那厨房的参汤还温着吗,不如我托人送到它该送的地方去吧?”
虽然明知道翠浣在拿她取笑,南珊仍然忍不住制止:“眼下我还待字闺中,你这样要是让别人知晓了,你家小姐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我哪里敢?”翠浣边笑边摇手,“这不是怕参汤浪费嘛。”
“那好办,参汤赏你了。”南珊说得若无其事,随后起身,一点也没理会翠浣在身后跺脚。
“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待上了软轿,公子渊这才放松下来,揉揉眉心,神经紧绷之后的结果就是困意上涌,但他还不能睡,眼下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回了别院,也顾不上青书满肚子的疑惑,他大步踏进书房,而后关上了门,并下达命令不许人打搅。
半个时辰后,书案上多了两沓厚厚的宣纸,纸上墨迹新鲜,显然是刚写不久。
公子渊揉揉手腕,又抿了口案上早已凉透的茶,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进来吧。”
青书瞬间冲进房门,待凌楚也进来并反手拴上房门后,这才噼里啪啦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全问了出来。
公子渊并不一一解答,只挑重点——南相今日竟然将历年来的试题及出题人写过的文章悉数交予公子渊,但他不能誊抄也不能带走,只能靠自己熟记。
为此南相给了他一个时辰。
“难怪公子这么急着准备笔墨,南相未免太小看公子了,公子可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的。”
凌楚则想得更深,她道:“这些想来也是南相的私藏,如今就这么毫无保留地给了公子,看来南相对公子这次会试的状元之位势在必得。”
青书不服气地小声嘟囔:“就算没有南相的这些‘助力’,公子想要夺冠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公子渊没有理会他的嘟囔,凌楚也当没听见,不过却道:“说来此次还是林姑娘歪打正着促成了此事,助公子取得了南相的信任,不然南相也不会对公子如此推心置腹。”
若是灵兮知道了自己处心积虑的陷害居然还成了别人好事的催化剂,估计更得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