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人在仓库里谈的事情就让老任不大愉快了。
蒲素让他想办法弄牛奶,而且每天起码要十品脱。老任听了十分为难,牛奶他确实能搞到,现在那些白俄小孩的牛奶就是他想的办法。
不过巡捕房也需要维持供应,从伙房里弄多了肯定对不上数。最后商量下来还是改成了他去弄奶粉给蒲素先将就着。
只要有钱,奶粉市面上再紧张也还能买的到。
他到是怂恿蒲素去偷奶牛,说租界养奶牛的地方他都知道。蒲素直接否了,搞什么名堂,让他带着一帮人去偷老百姓奶牛这也太不像话了。
然后他报了一些需要的材料和部件。老任听了也是吸溜吸溜半天不说话,显然很是为难。不过最后还是表示会想办法,实在不行只能叫顾楫出手了。
接着蒲素又打听了几个地方,并且让老任在地图上大概标注了位置,看完后就烧了。老任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他只说到时候再说。
最后他和老任约好了明天上午带他去一次作坊,以后就他自己去了。老任这才显得快活了一些,显然是极不情愿去那个地方。
后来蒲素才知道作坊里的材料一直都是老任出面订购。
他每次去空着手夏弗斯基都盯着他追问。作坊那里没东西生产,几个兵器专家成天无所事事。他们不敢在上海公开露面,每天在那个封闭的环境里确实也很无聊。
被人讨债的滋味不好受,所以老任就很是回避那里。而且到那边拿不出东西,什么牛逼也不能吹。难怪上次进了作坊开始他就一反常态很是沉默。
离开前他拿出金条给老任让他先用着,回头他再……
结果老任眼珠一翻说他看不起人,又说蒲素没把他当自己人。蒲素正在和他分说,楼梯传来咚咚的脚步声,顾楫从上面下来了。
看到两人这样他问怎么回事,蒲素就拿着金条把情况说了。
“这几天事情多,本来也是要让老任和你报账的。既然这样……”
原来,顾楫他们这些年在法租界经营并不是表面这么简单。当时他们接手了一些黑帮资产,其中包括几栋大宅。
阿廖沙那边只是其中一座主宅,现在作为据点使用。
另外在霞飞路和法租界其他几个高档寓所里也征收了几处地产。只不过战前房价和租金一直很稳定,没想到战后租界房价飙升,现在那些地产价值都非常可观了。
在清剿黑帮时他们查抄了不少烟铺和赌档。在这些藏污纳垢的地方,还有黑帮头目那里都抄到了大量财货。
以前是汪兰的姐姐汪素在负责记账和流转。自从她去了南京政府潜伏以后,这个工作就是老任一直在做。
还不仅仅这些。查抄来的十几家黄金地段的店铺,有地契的他们都直接通过关系转了持有人。没地契的就更简单了,直接就做了新的。
这些店铺现在都租出去了,每个月的租金也很可观。
只不过他们开销也相当大。原本作坊那边的进口材料就贵,而且老任也都是通过见不得光的手段弄来的。
政治部探长这个身份虽然大多时候好使,也得看对方是什么人。在和公董局配套机构打交道时,谁也不会把他当做是多了起的什么人物。
所以每进一批材料他们都伤筋动骨。以前还好,花钱还能弄到那些材料,直到现在有钱都还要等机会。
而且他们这么大的摊子,需要维持很多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