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爬一步，双腿便如同刀割般痛苦，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林中无人，左右等下去也是饿死，说不定到了泉边还有一线生机。

这么爬着，泉声越来越近，眼前是一块巨石。

他已经看见了泉水了，只要过了这巨石便能喝上水了。想到这里，顾无心不由得加快了些速度。刚把头探出来，只见山泉对面站了个背着竹筐的少女。

约莫十一二岁的年纪，乌发白衣甚是耀眼，虽然只是简单的把头发束起，可那发间不知名的簪子在阳光下一晃一晃，好看极了，依稀看见是个凤凰的模样。

少女走到泉边，捧起清泉微微仰头喝下，还有些调皮的水滴从嘴边滑落，滑过她光洁的脖颈，滑向她雪白的衣衫。

她把竹筐卸下来，更显得腰肢纤细，不盈一握。

顾无心见那少女对着泉水，抿嘴轻轻一笑，笑的好看极了，仿佛这天上金色耀目的阳光都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那少女正站在泉的对面，也站在他的对面，那笑仿佛是在对自己笑一样。这么想着，顾无心感到心跳如鼓，脸红得厉害。

他羞赫地躲回石头后面，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心跳声大得连耳边的泉水声都小了好多，他舔了舔唇角，有些艰难地平息自己的气息。

只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姝丽脱俗的少女，怕不是天上的仙子吧。过了一会，他又想到，若这仙女只是来凡间游玩，该不会刚才一面之缘，白衣仙子就已经回到天上的九霄宝殿去了吧！

这么一想，他心里也是一慌，连忙又从石头后抬眼看去。

可是对面早已经没有了少女的身影，他心中不禁涌现出无限的失望和懊悔，也许那位仙子真的回到天上去了吧。

然而他忽然看见对面泉水边留下的薄衫和衣纱，这不是刚才她穿的衣服吗？

难道，难道……

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声又大了许多，脸色也比之前更红，耳边传来了少女水中嬉戏的声音。他口干舌燥，咽了一下口水，微颤着闭上了眼睛。

这……仙子在此处洗澡，他怎么能偷看呢？

然而心中的欲望却在催促着他睁开眼睛，右手将自己的左手虎口都掐出了印子。

不行，他虽然失去了记忆，忘记了自己姓甚名谁，但他本能的是非观和道德观，让他觉得不该去偷看。

偷看女子洗澡，乃是君子不齿之事，他虽然心中躁动，却不能失了礼法。

这么想着，他锁住眉头，紧闭双目，双手握成拳头，身体下意识地想要打坐，但是双腿的疼痛很快让他闷哼一声。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顾无心只觉得时间流逝太慢，仿佛度秒如年。想着那位下凡而来的仙子应该已经沐浴完毕，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想到仙子穿衣离开的情景，他那原本极力平息的真气，又在体内流窜起来。

他心叹自己定力太差，又控制自己缓下心神，准备爬过巨石去泉边喝水，抬眼望去，水面平静，想是那位仙子已经离开了。

他心中不知怎的感到些许失落。

只是他刚爬到泉边，便看见少女的玉背在不远处正对着他，那一头湿漉漉的黑发，妖娆地蜿蜒在她美玉一样的背上。

她那浑圆的翘臀，犹抱琵琶半遮面地隐水中。这泉水实在是清澈，微风掠过泉面上便漾出条条波纹，衬得水中若隐若现的身姿越发勾人。

顾无心从小到大，都未受过这般冲击，一时间连话也不会说了，看着眼前的“美景”愣在当场，猛地回过神来，不由暗骂自己实在是无耻下流，居然做出这样的勾当。

他垂着眸子低下头，想藏起来。只是好不容易爬过来，想再爬回石头后面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时的顾无心到底是个少年，从小父母对他在那方面的教育实在少得可怜，他又一向把精力放在习武练剑上，对男女之事并不大通。

虽然和未婚妻柳姝含已经订婚，可他心里对柳姝含更多的是习惯陪伴和单纯的喜欢，平日里两人也就是下棋练剑，聊聊天而已。

柳姝含虽然有意亲近，但毕竟是个女儿家，见顾无心不主动，她也不好意思。两个人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充其量拉拉手，连亲吻都没有过。

柳姝含想着，反正两个人都已经订了婚，这些事情日后都是水到渠成的，两人亲近也不急于一时。只要无心哥哥喜欢她，和她在一起一辈子，她就心满意足了。

顾无心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生平第一次看见如此场景，对方又是那么姝丽无双的少女，他一时间气血翻涌，方才压住的真气又开始逆行起来。

本就身受重伤，如今又经脉逆行，他闷咳了两声，喉咙涌出一口血来，生生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