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人这一忙就忙了整整九天时间,直到把品相不错的刺老芽全都送去了聚福德酒楼,明家这才进入全家出动的春耕时节。
九天时间,明家一共从南山摘了三百五十多斤刺老芽,这些刺老芽陆续送去聚福德酒楼后,酒楼累计支付了他们八十二两银子、二百七十多个铜板。
眼看着明老太的那个小钱匣子一天一天渐渐变满,明家人疲惫的身体焕发出了无穷斗志。
最高兴的还要数明老爷子。
早些年,因为灾荒和陶氏早产难产,明家曾卖出过明老爷子祖父传下来的二十亩上田。
这事儿一直是明老爷子的心病,这些年,他做梦都想再给家里添些田地,可灾荒年间的地价和如今的地价,那简直就是两个极端,明老爷子攒了十多年,攒下的钱也不够他买回自家的那二十亩上田。
可有了这段时间得来的差不多九十两银,明老爷子却一下就看到了买地的希望。
他们五里屯的地,上田一亩作价十四到十五两,他要把自家早年卖出的二十亩地全都买回来,手里至少要有二百八十甚至三百两。
再算上打发牙人的银子、换红契的银子、打发衙门里经手人员的银子、请里正等人吃饭喝酒的银子,他至少要准备三百一十两。
他跟明老太商量,“等收了秋,我想去找吴老爷说说咱家卖出去的那二十亩地。你啥时候有空,帮我算算还差多少银两。要是能买回来,我死了也能闭上眼睛了。”
明老太和明老爷子夫妻多年,对明老爷子那是相当了解,在明老爷子说起之前,她就已经猜到了明老爷子必然会盘算买地的事情。
因着这个,她一早就把家里的银子全都凑到一块儿数了一遍。
此时明老爷子说起,明老太立刻就把具体数字报给了明老爷子,“我早就算好了,咱家现在一共有二百七十六两三钱的银子。”
明老爷子沉默片刻,“至少还得再准备三十五两。要是实在不行,秋下我就出去找人拆借几两先用着。”
明老太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老两口儿谁都没有发现,就在跟他们隔着一道门帘的正房堂屋,有个小身影一脸愁苦的悄悄退了出去。
小身影正是明月,家里赚了钱,她第一想到的就是要买牛,再不然买个大青骡、小毛驴之类的也行。
在小原主的记忆里,明家种地靠的全部都是人工,就连拉犁这么需要气力的活计,都是一直由明大伯兄弟三人负责。
别说明月记忆里的机动车了,他们家居然连个大点儿的牲口都没有。
好不容易赚了钱,明月想着这下自家怎么也能买个大牲口了,谁知她大晚上兴冲冲的跑过来,结果却一进门就听到了她爷的长吁短叹。
明老爷子有多看重田地明月是知道的,更何况老爷子连“死了也能闭上眼睛了”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明月哪里还敢去提不同意见。
她一脸悻悻的回了东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