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衣回头,朝来者勾了勾唇,笑:“怎么,不躲了?”
人已经走出来,也没什么好再躲的,封一无奈的摇摇头。
那温文尔雅的公子向前一步,举手投足间又透露些飒爽的锋利,脊骨挺得笔直,俯身向她行了个标准的礼:“封一,见过泣鬼尊主。”
封重还是个孩子,封一却已成年了。
端明知礼,内敛风骨。
潇潇如修竹。
闹归闹,桑衣对他的到来还是很惊喜,笑到:“混乱之境来这里这么远,我还以为你要过几天才能赶回来,没想到反而提前了几日。凤娑还不知会有多高兴。”
封一微微一笑。
他常年在外处理各方事务,随险情而动,只偶尔送回一点简言意骇的信息,不过常常会在里面附上一封单独给凤娑的信。那封信不同于简讯,事无巨细,温情恭谨,叙说的都是琐事日常。
“一万年才有一次的盛典,自然是要赶回来的。”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按上少年的头,抬头对桑衣道:“我听到些流言,尊主这次是打算让小重开始接触域外的事务了吗?”
“没真打算,露个脸就算了。由着他们再玩几年。”
封一:“我进来时看到昔纭和沧海在主持入门的事宜,还以为尊主要让他们开始行动了。”
域外如今看似平静,实则像一张拉满的弓,各人有各人的箭,指向也各不相同。这次的会面便是桑衣安排的一根导火索,要炸域外这多年不动的格局一个火树银花不夜天。
桑衣笑到:“这两个小混蛋,看见你回来也不知道的知会我一声。”
“昔纭和沧海两人乖着呢,怎么敢躲开尊主的意愿,不过想给尊主一个惊喜罢了。”
“我不信没有那两个小混蛋的通风报信你能直接找到这来。”封一说话永远适宜玲珑,桑衣失笑。
栖都五子,她占着第一席,本应算是平级,但没人这么没眼力,真把她当做栖都的继承人那一级来看;她另有势力,挂着栖都一个名守着这三百余人罢了。
桑衣道:“去看看凤娑吧,许多年不见,她也该想你了。”
封一颔首,刚刚想说点什么,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
“明子当不动声色,泰然处之。今日你一再失礼,实属不该。”
她出现,周围瞬间肃静。封一恭恭敬敬的一俯身:“尊者。”
凤娑是个冷月般的美人,常年自带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但是对着这几个人也不由的微微柔和了脸色。她向封一微微一颔首,算是应了他的见礼。
大概在她面前,只有个桑衣丝毫不受影响。
桑衣叹了口气:“你可真是经不得念叨。”
凤娑的目光绕到封重身上,招了招手:“小重,来。”
“找我有事吗?”
凤娑宠封重人尽皆知,但绕过封一明目张胆的偏爱还是太过伤人。桑衣懒洋洋地打个哈欠,走到他身边,小臂搭上他的肩,似笑非笑的开口:“就看见小重一个,怎么,我这么大一个是块石头不成?”
凤娑嗤笑:“三天两头不见踪影,你与一块石头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