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跟在她身后从湖中浮了上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罚她去菩提院跪着,跪足五天五夜,以正除魔之心。
“魔,善伪装。”他冷冰冰吐出几个字。将她从水里扯出来。眼神澄澈,不沾尘埃。仿佛只是一次普通的外出降妖,她是用错了术法而已。
“你说的不对!”苏提退了一步,瞳孔隐隐失控,她离开清寂冰冷的手指,狠狠咬着下唇,那块肌肤问被她咬的发白,才目光坚定开口:“伽罗,才是最重要的人。”她的手指戳向自己心口,字字泣血,身体前倾死死盯着清寂,似是背着一句誓言:“只要伽罗尊者要的,我就给,再不舍得,赔了性命,我也给!尊者对苏提,是再造之恩,是今世父母,苏提不敢忤逆。”是不敢忤逆,不是不会。
她那时,并不是要忤逆伽罗,救下青黛,只想挡着些,替她分担痛苦。哪怕是死,不负另一个重要的人。在万千僧侣吟唱伏魔咒时,她闭口不言。
清寂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走下亭子。
直到白色的僧衣消失在夜色下,她的眼泪才落下来,一滴滴砸进湖水里,打成一小圈涟漪。
微风吹来,带着一湖莲香,但是故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青黛……青黛啊……”她伏在亭子的长椅上,嗅着莲花的冷香入眠,仿佛又回到那个被人温柔拉着手心的时光。
再醒来时已过了早课时间,她做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昨夜的事还模糊记得个大概,如今礼佛大会告一段落,迦罗允她大会之后带着她去人间转一圈,等了却答应云瑾之事,就该商量着何时启程了。
后山出口趴着一只白毛老虎,横挡在山门前,暗棕的眼睛,舒展成一个“大”字悠闲地晒着太阳,粗壮的尾巴打着卷,一下一下忽闪着。
平日里诸佛的坐骑也都在后山散养着,苏提瞧着这白毛老虎眼生的很,又因与白虎族的白寄瑶交恶,索性连这虎族一块讨厌着,快走近时,又远远避开走向另一侧,连碰一下都觉得恶心。
那头白老虎看她走过来,只懒懒扫了她一眼,并不搭话,等苏提快要越过它时,忽然虎扑上去,双爪幻化出锋利的指甲对着苏提的脸扇去。
苏提唬了一跳,猛然跳上虎背,双手抱住巨大的虎头,用力砸向地面,佛界不允杀生,她不能掏刀,若是在外面,她定要扒了这畜生的皮来。
白虎被惯住脑袋,眼看就要磕破额头,只得大声喊叫:“住手,不许打脸!”他说着幻化出人形,双手扶住苏提的手,摇着脑袋道:“不打了不打了……”
苏提原只想给它一个教训,如今一脚踩在他背上,凑近问道:“你是哪家尊者的坐骑?竟敢如此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