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一神不住鬼不觉地出了大池国的重重营帐。
果然他刚回来不出半个时辰,大池国的信使便传达来了信息。
月族大营中。
孟添把那封信撕了个粉碎,气的想跺脚,“赫连昊明显在故意刁难,五天时间,他还真以为萧兄能够上天入地。”
月族距离东临,哪怕轻功最快,赶近道也要六天的时间。
岂止是刁难,明显就是故意羞辱折磨萧兄,报复之前他在战场上的不痛快。
沉双自责惭愧万分,“若非我不够谨慎,也不至于让苏姑娘代我受过。”
月渲深知这是事实,却也知道她不好受,着了别人的设计。
她安抚沉双,“怎么会是公主的错,是那赫连昊太过卑鄙无耻,说是五天时间,也许苏姑娘三天内就提前解决了困境。”
月渲的一番话,也同时安抚了萧怀一波动的心。
不错,他应该相信苏临笙。
比起刁难和折磨,他清楚明白,此刻应该沉下心来,做好苏临笙的后盾。
和亲文书再难取到,再重要,也不比窥察赫连昊暗处的心思和行动重要。
他和苏临笙想法如出一辙。
赫连昊不急着撤离赤渡河一带,定然是有更大的谋划。
这份谋划的心思,与他有关,与和亲文书也有关。
五天时间,若是英王不能清醒,足够他再次整顿大军,侵扰月族。
不知道京城那边有什么动静没?
皇上是否已经恢复意识?
他刚想完这些,营帐外传来一道道略喜的声音,“皇上来了。”
营帐内几人齐齐转身,只见扬帝已迫不及待掀帘迈步而入。
几人心情激动兴奋上前行礼。
扬帝抬手:“都免礼。”
萧怀一眼神敏锐,发现比扬帝慢一步进来,跟随扬帝一道来的还有他的岳父古神医。
“岳父大人,您怎么也来了?”
古神医的神色紧绷,视线若有似无地看了沉双一眼,似是才松懈了几分。
他收回视线,解释,“我担心笙儿,而且皇上身体尚未完全痊愈,坚持要来寻公主,老夫跟着最合适不过。”
扬帝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沉双,“快过来,让父皇看看。”
沉双见到扬帝已经恢复精神,这些天被人捆绑所受的辛苦和委屈都减轻了。
她高兴而又自责地扑进扬帝怀中,“父皇,是女儿让你担心了。”
扬帝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一颗心也安定下来,“父皇醒来听丫鬟说你被人抓走,还好你留了痕迹,父皇一路心惊胆战,所幸你无事,到底何人对你下手?”
当时他好不容易醒来,却听到沉双公主失踪的消息。
若非沉双在马车上保持着清醒,刻意沿路留下了线索,恐怕他还不知道去哪里寻她?
“是李鉴仁搞的鬼,”沉双说着又缓缓垂下头来,“赫连昊拿我要挟大军,是苏姑娘救了女儿。”
他目光很快绕着营帐内环视了一圈,却没有发现苏临笙的影子。
他视线有落在了萧怀一脸上,“怎么不见苏姑娘?”
古神医也上前,盯着他追问:“笙儿可还好,她在哪里?”
萧怀一默了默,慢慢将事情的经过简明扼要地告诉了扬帝和古神医。
古神医身形微晃,“笙儿这么做太冒险了。”
扬帝本就中毒痊愈不久,加上行车赶路一身疲倦,眼下听闻苏临笙深入虎穴,情绪有一瞬的不稳,脑袋晕厥,急抚着旁边的案几才勉强撑住。
“皇上你先别着急。”孟添抚着他坐下,很快取过一杯水来。
古神医稳住心情,急忙取了颗安神给扬帝就着水吞下,并反过来安抚他,“皇上保重,笙儿吉人自有天相,您小心气血心神。”
一路奔波,扬帝都靠着安神丹,才坚持了下来。
沉双难受地在她膝旁跪下,“都是女儿不中用,让公主代我以身犯险。”
扬帝艰难地将胸口的气血压下去,摸了摸她的脑袋,“她是朕的公主,你也是,以后不要说这种话。”
他心情五味杂陈。
既为苏临笙在那样的情况下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而感到骄傲自豪,又有几分多年来藏在心底的愧疚之意,以及她如今深处险境而生的担忧之心。
他没想到,苏临笙竟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