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果然还是冷最有用。狐景辰无奈叹气。
还记得当年,他同狐炔下山寻墓。不料只一日,再回竹影亭他却卧床不起。再一打听,煞是没有把他气坏。诺大的万重山,竟连一丝炭火也不肯供给狐烟楼狐四爷!
那一天,他舍下以往的脸面,逐家逐户的去求得炭火。头几日,旁人敬他狐烟楼的身份,又惧他二哥便给了他炭火。
于是后来的几日清晨,每当竹影亭的阿摩一推开门,便见那大雪中,白茫茫的雪原里。赫然立着一个满头大汗的傻小子,他的耳朵被冻的通红,可怀里却还死死捂着一个滚烫的火炉。丝毫不在意被火炉烫的发红的胸口。
可后来,就连那些人的炭火也不够用了。他便天天到竹影亭内,以自己的妖力生火,用自己的躯壳为他取暖。足足半月后,狐青流才稍有好转,而他却因消耗太多的妖力而变得虚弱不堪。
而等待狐青流醒来之时,他却又得匆匆离开随着狐炔下墓。
哪里知道这一离,便是……
待他归来之时,他的四哥早已为她人守了三年。
不,不要想。
狐景辰意识到接下来的事情会是什么,连忙甩头甩掉自己脑中杂七杂八的东西。而后,他伸手将焰气汇于掌心,轻车熟路地为他驱散体内的寒气。
不知几时,狐青流终于重新睁开眼,他开口问声音有些沙哑道:“怎么还不进去?”
狐景辰忽的闻言一愣,手心中的焰火甚至都忘记收回。烈焰一下灼烧到狐青流身上,疼得他猛地跳起,咬牙咧嘴喊道:“好狠的心!”
狐青流自顾自地揉着自己被灼伤的腰部,抬头时只见自家五弟已是一脸墨黑。狐景辰闷闷地站起来,抱着剑一声不吭地就往墓内走去。见状,狐青流无奈一笑,也只当他又耍小性子了。
过了墓道,二人走了些许步,突然就停下来。他们呆站在那里,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到了。
只见他们的跟前竟是一片浩淼之湖。而在那湖面上,竟还浮着片片红云。红光映耀,如星罗棋布,光点之间又形成了无数红线。每一点,隐隐有些相连,每一线又似构成了一张巨图。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二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尽是疑惑。
狐青流习惯性的伸手摸向腰间,然而却只摸到空空的腰带。他心里疙瘩一声,这才想起自己的法器“玉青扇”丢了。
这把他给郁闷的,直用手拍脑门。
亏死了!梦泽宫给狐烟楼的酬金还没有他扇子一半贵呢。
狐景辰正研究湖水呢,一回头就见自家四哥站在湖边“望湖兴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之态。
“老四……这湖不对劲。”狐景辰看着他,迟疑道。“这水……是咸的。”
哈?狐青流刚想问怎么了,就听狐景辰下一句话顿时汗颜。他这好五弟,怎么……连墓里的湖水也敢喝?
“海水?”狐青流托腮,思索着。“方才那陪葬室前那条墓道,吹来的阴风也有股咸水的气温。不出所料的话,大概就是这湖来的。”
“莫非是从什么地方引入海水?”狐青流眼神一亮,开口问道。
狐景辰摇头,淡淡道:“这是死水。”而后,只见他起身绕着这湖的四周开始走动,开始寻找一些线索。
“那从地下引水呢?不一定要在地表的。”狐青流还是不想放弃“引水”这个可能。毕竟,若有引水便有引水渠。再不济,那引水渠塌了土层也是松的。
“这是山!”狐景辰皱眉不耐烦地喝道,而后弯身用断刃清理湖畔的残土。
“唔。”狐青流无奈,心道这五弟的性子是越来越不好了,尤其是入墓之后。嗯,得管教。
狐景辰没有理他,自顾自地一点点查看那土层。说来奇怪,这土层虽然表面潮湿,但到了稍微深的地方,又变得干燥起来。
再看这土层底部,每当“灭生”靠近,就会迅速漫起一层黑气。这样看来,这土估计也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只是说来奇怪,只要离池水远一些,“灭生”的黑气便会迅速减弱。或许是池底有什么东西呢?
狐景辰闭眼,努力地在脑海里思索着过往下过的墓与之相似的情况。一幕幕的画面如潮水一般涌入他的脑海里,他又联想到了墓道内的白衣鬼。突然浑身一个激灵,双眸顿时睁开。“哎!”
狐青流在一旁歇脚,看那狐景辰绕着湖边走了一遍又一遍,便对他道:“老五,歇息一会儿吧。”又招手叫他来坐。
不料这一声却像是把他激怒一般。狐景辰回头,狠狠地瞪他怒道:“狐青流!这是你的事还是我的事?!你自己说要进去的!自己说要进去的!”
狐青流被他这一吼,愣住了,呆在那里一脸疑惑地望着狐景辰那愤怒的样子。
狐青流不知道,他的五弟怎么会这么着急。
而狐景辰发泄完后,又觉得有些不妥。他撇过头,狐青流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他闷闷道:“若要进去,便趁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