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刘大人多想了,云齐此次来梓州,是奉家父之命来处理舍妹的身后事,纯粹是私事,家父并没有什么额外的嘱咐。”
“关于倾城小姐的事,下官实在是抱歉……”刘义叹了一口气:“丞相大人事先将苏小姐的身世瞒得太紧了,就连清心庵里的主持师太都不清楚,要不然,下官或许也能暗中关照一下。”
“刘大人无须自责,家父既然有如此安排,必定是有他的道理的,只可惜舍妹她红颜薄命,进不了皇家的大门。”苏云齐也叹了一口气,面上却并无丝毫哀伤。
“贤侄啊,你从京城过来,知不知道太子府的消息?太子殿下那边……”刘义有些踌躇,说出口的话也犹犹豫豫,“太子殿下他……应该很生气吧!”
“当”的一声,苏云齐手里的酒杯被他重重的放在了桌上,他抬头看了一眼刘义,眼神晦暗莫名:“眼看就要大婚了,却又要往后至少再拖半年,您说他生不生气?不仅太子殿下,还有四皇子!他这未婚妻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梓州,桐县又离清心庵最近,就算刘大人你逃得了太子殿下的问罪,怕是也逃不了四皇子的问责吧!”
刘义身子哆嗦了一下,慌忙放下酒杯站了起来:“贤侄啊!你可一定得在太子殿下面前帮下官美言几句啊!还有四皇子那里,他可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治下官的罪啊!说不定……说不定苏小姐就是四皇子的人给害了的!”
“刘大人请慎言!”苏云齐也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刘义:“他害了他自己既定的未婚妻,也就等于失了相府这条臂膀,他为何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云齐贤侄,你可莫要忘了,苏小姐虽为相爷的嫡长女,可是毕竟她的容貌……”许是惊觉自己口不择言了,刘义说了一半,便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苏云齐没有说话,冷冷的盯着刘义看了半天,然后忽然“哈哈”笑了起来。
“刘大人啊刘大人,枉你聪明一世,却怎么如此糊涂!”苏云齐摆着手摇头,笑得意味深长。
刘义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小心的说道:“下官愚笨,还望贤侄指教!”
苏云齐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然后又慢条斯理的夹了一口菜,这才说道:“我那舍妹死了又有什么打紧?横竖不过是一个从小就没怎么见过面的女儿,家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倒是我那同胞妹妹云珠,那可是既定的太子妃人选,你只要攀上了太子殿下这条高枝,还怕他四皇子作甚?”
“是是是!贤侄说得是!”刘义一边擦冷汗一边点头哈腰的陪着笑。
“还是刘大人识大体,不像李挚那样,油盐不进!”刘义冷哼了一声。
“贤侄说的是太守李大人吧?他是冥王殿下提拔上来的,愣头青一个,看不清如今的局势。”刘义说道。
“梓州一带,说大不大,说小,倒也不小,所以,是太子殿下夺来的多,还是四皇子殿下争到手中的多,那就看刘大人您了,您可不要再像之前那样一直犹豫不决啊!”
苏云齐似笑非笑的对着刘义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太子殿下最不喜欢的就是立场不坚定的墙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