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江庭刚落脚,就被店家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掌柜的忙不迭地喊他:“嗨哟这位爷您可算回来了!”江庭见掌柜面带难色,忙问道:“可是我离开的这段时候颜姑娘有何不妥?”
掌柜的也不与他绕圈子,“可不是呢吗,前几日小人店里的伙计去给姑娘送早点,谁知叫唤了半天也没人应一声。颜姑娘平日一向待人和气,就算要出门也会与我招呼一声,小二觉得不对头便推门进去一看,哎呀!颜姑娘就倒在自个儿房里,地上还有一滩血,也不知道是谁的!”
掌柜的一边同他说道一边把江庭往颜姑娘所住的房间带。江庭听了他的话早已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跨上了台阶,推开颜姑娘的房门。
这位颜姑娘乃是他在科考的前一日碰上的。
说来也巧,江庭在考试的前一日为了放松心情,读过一遍书后便带上了苏护出门游逛。
越州虽也不算贫瘠之地,到底还是远离京都,风土人情也略有不同。
越州城风光秀丽,随处可见雅阁水榭,是文人爱住的地方。京城到底是天子脚下,繁荣之象非是别处可比,单是那满街的商贩人流,就能将越州城甩到老远去。
江庭是个痴心念书的呆子,自小扎在书堆里长大,对耍玩之事知之甚少。江夫人去世得早,也未曾有什么长辈带他出门游逛过,还是幼时与姐姐一道,背着父亲与徐家的几个小姐一同逛过越州城的灯节。
天子脚下甚是繁华,人一旦多起来,事情也跟着变得多起来。江庭只是出了一趟门,却撞见了一件强抢民女的恶事。
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姐出门忘带了婢女,无缘无故地在大街上被人欺凌。江庭是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可他身边的苏护却是个练家子,看到这种事他哪肯不管?他当下就叫苏护拦下那恶棍,免那女子再受欺侮。
那恶棍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刺儿头,仗着家中有人在朝廷办事嚣张跋扈惯了,闲逛之中瞧见美貌又孤身的女子,当下见色起意想要调戏一番。苏护上前一步,一把把他拉开,反手一推,他就栽得远远的,旁边的护卫忙拥上来护着他:“少爷小心!”
无故被人搅和了好事,那纨绔不肯善罢甘休,他一甩手,拍掉扶他的手臂,朝身后跟着的护卫嚷嚷道:“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给老子打!”苏护毫不畏惧,朝着那几个大块头挥拳迎了上去,口中大喊:“得罪了!”苏护一个侧身躲过第一人冲来的拳头,再一个手刃劈到他脖子上,“咚”的一声侍卫应声而倒。交手不过片刻,那纨绔身边的一群护卫们外强中干,竟无一人是那少年的对手,苏护手下一个用力,将其中一名护卫摔出去老远。
纨绔站在边上畏畏缩缩地,见自己几个侍卫都打不过一个毛头小子,便知道遇上高手了,他面上仍有不甘却只好朝地上啐了一口,嚷嚷道:“今天的事小爷记下了!你小子最好走路小心点别叫爷再遇到,否则有你好看的。咱们走!”他嘴上叫嚣着脚下却没有停留,向着反方向落跑了。
被搭救的姑娘吓得脸色发白,此刻回过神来,才盈盈一福身,向江庭谢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小女子颜萱在此谢过恩公。”一抬头,江庭这才仔细瞧见姑娘的面孔。
有道是: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娴静以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这女子生的一副好样貌,眉似远山,唇若画朱,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风雅。
江庭看得愣了神,那姑娘见他一副呆住的模样,悄悄偏过头去,面上泛起一抹潮红。苏护看不下主子这副痴态,忙咳嗽了两声,提醒江庭莫要再失态了。
江庭总算回了魂,朝面前女子还了一礼,“小姐恕罪,是小生冒犯了。”那女子见恩公回神,腼腆一笑:“公子言重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般爱管闲事得罪京中有名的纨绔,他出手救下这女子后,那些人倒是有意无意地围在一旁,偷偷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