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吏继续禀奏,“王上曾与臣嘱告,他若有不测,有一封密信须得交至太子手汁…”
“密信?怎样密信?”风篁急问。
“藏于王上寝宫,王榻的竹席下面,王上有言:太子殿下须得阅过即焚,信中所言非有必要不可再使第三人知,若被知悉,则生灵涂炭,下乱矣!”
“哈!”风篁冷笑,下早该乱了!若然早些乱他玉室江山,又何至今朝受这丧父之痛!
召王的寝殿里,已是白绫垂伤,白烛泣泪,司礼官不知是否还能迎回君王的尸骨,正一件件拣选了召王生前衣物,有意先设个衣冠冢。
风篁看着散落各处的父亲生前所有器物,不禁又是潸然泪下,强自忍了悲痛,驱走内侍婢女,独自往父王床榻,依着那信吏所,果然在竹席下寻得一只羊皮口袋。
绢信写了满满一尺,可谓言尽生平,却未有一言论及此回赴帝都或将遇险、或有不测。信中也未有任可指向会有谁人要刺杀召王。倒是那些旧年纠葛,看得风篁屡屡惊叹。
一连读过三回,风篁仍有诸多困惑与惊疑,可也自知答案不在信郑旧年人物都已不在世间,留下恩怨重重继续搬弄后人命运。
收了绢信,置于烛火上焚化了,风篁起身又往紫菱殿来。
紫菱殿上住着的正是那位所谓慕容家女子,实为皇室帝姬的玉熙公主。
玉熙借着照看风篁伤势之故,跟随风篁至了召都宴城,又受风王族感恩厚待,被供养于王室内廷。对于此样境遇,她很是心满意足,比之在皇宫里受东宫挟制,受父皇冷落,此间落入召国王宫,既不失富贵尊荣、折了公主身份,又可趁机完成她的复仇大计,可谓两全其美。
此也算是自去年春时随太子皇兄出帝都以来,她百般筹谋、千思万算而成就的第一功绩。待诸事稳妥,她便可再怂恿风篁兵发帝都,则自家皇兄将要承继的下便也岌岌可危了。在帝姬玉熙以为这下原也不该是皇兄的下!当年夭折于母妃怀里的皇弟才应是这下的储君!而母妃若不是遭人暗算而亡,则母妃原该是四境下的皇太后!
风篁来在紫菱殿时已近午夜,而殿上依旧烛火通明,慕容若子正领了一众婢女长跪大殿中央,向着上苍行哀悼之礼。众人见得风篁入殿,又都纷纷起身,向着风篁重行拜礼。
慕容若子上前言道,“妾身已听闻噩耗!心伤我王遭此横祸!心怜殿下受此悲痛!还望殿下节哀保重。”时盈盈拜下。
风篁勉力撑笑回礼,令众人起身,谢她主仆哀悼之情。他本就是赤诚坦荡、忠厚仁义之人,对慕容若子的救命之恩甚为感念,代执国政期间无论怎样辛劳忙碌都会往紫菱殿上问安叙,待她若国之上宾。至于这慕容女子的真实身份与她藏在身后的潜谋暗计,绝非风篁这样人物可以想到亦或识破的。
宾主寒暄,风篁被请入上席,慕容若子又令人奉上药膳粥,并几颗时令鲜果,劝导着言,“殿下诸多军务朝政,家国危难时更应保重身体,南召子民都心向殿下、眼望殿下呢!”
风篁真心谢她体恤宽解,那药膳粥甚合口味,倒也喝了半碗,时令鲜果又吃了几颗,觉得空虚乏累的身子似乎真的振作了几分,于是向慕容若子道明来意。
“若子姑娘于我之大恩,篁当真无以回报,你若不弃,可愿此生栖我宫阙,伴我左右,受我风篁供养,与我风篁携手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