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琉冷哼一声,不屑再与恶人纠缠,俯身去收水中衣衫,却被他伸手夺去一端,与她拉扯在水中,依旧顽笑,“先前倒还气焰嚣张,只挨了一鞭便怕了不成?你那般能打,不若与我再战三百回!”说着划水向她靠近。
“放肆!”青琉确有几分慌乱,连退几步。此刻才悔悟程潜之所言“不与恶人斗”的道理,有心要去,怎奈外袍被他所牵,当下唯余一件里衫在身,又怎肯轻易弃了外衣,强拉手中衣角,不肯放手,撑起所有胆略,强作浅笑嫣然,轻语询到,“不知江水是寒是暖?”
男子为这一方浅笑嫣然不觉眉心一动,心底赞赏:未想她威武之外倒也存几分娇媚,嬉笑回道,“乍暖还寒,丫头可有意携手同游?”
青琉冷笑一声,念道,“我自放鸭逐浪去,为探春潮温与寒!有劳绿头公子!”一语将了顷刻弃了外衣转身奔向岸边。
男子本还怔怔于水中,叹她荒村之女还能吟诗作赋,顽皮却也不失风雅,只是待她颂罢,才恍然醒悟,她先前一问,之后一颂,原是骂他是绿头鸭禽!不觉怒起,见她奔转回岸,迅疾甩出手中湿衣,衣转若蛇正缠上她腰间,再猛力一带,连人带衣尽入其怀。
青琉自知若拼蛮力难胜其雄壮,苦挣亦是无用,惟有借力才可脱身。就在入他怀抱前,早已取下发间玉钗,此刻被他强拥入怀,她高举手中璧钗猛力刺入当胸。那人全然不妨,只觉肩头吃痛,右臂一阵酥麻,奋力挥左臂将她推开。一切皆如所料,借由他掌上之力她顺势向外飞身,影入江心,扑通一声沉落水下。只未曾料那一掌内力浑厚,击在肩头竟有断骨之痛,使她几不能撑,落水即沉,直入江底。浪花四溅下,倾刻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