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琉却听得津津有味,各样细究考问,一幅向往之态,末了又追问其西琅见闻,诧疑言道,“先生以为琅人骄妄无礼,竟无一可取之人?”
程潜之答曰,“若说可取,也惟王室之子,公子夜兰堪称杂林之秀木,百草之幽兰。青姑娘可知公子兰之名?其丹青妙笔,朱墨之才倒是可与皇朝东宫凌霄君一争光辉。”
不料少女却是轻哼一声,程潜之当她蔑视西琅无才学诗礼之人可论,复又重说,“这位公子兰赖其母妃——南召风娆公主亲调亲教,又兼其天赋异禀,故年只弱冠已俨然博学渊源之士,才思清逸,诗礼不俗,又生得风流俊雅,温柔恬静,颇有南人风尚。”
青琉浅笑答道,“夜兰自是好样的!”
程潜之见她有言之未尽之意,猜想莫非是不满于凌霄君之盛名?又想初阳青门一案,皇室曾有夷其三族,灭其满门之旨意,故青氏族人对这位皇朝太子有些微词亦在情理之中。
一时也并未以为意,也无心为凌霄君多加辩护,只另言其他,“青姑娘可是返回越都?我亦往越都,若蒙不弃,可否同行……”
青琉略略颦眉,似另有所思,忽又问道,“先生以为,若以兰为国君,如何?”
程潜之十分惊讶,未想她一个叛臣之后,敕降为奴之人,竟于这荒郊野渡与他问及国政储位之事,况且她尚不知自己为何许人,来自何方,效忠何国,竟如此直言相询,倒是无谋还是无畏?
青琉见他有犹疑揣度之色,朗笑应之,“你我闲话至此,不过郊野之论,并非朝堂录典入集之语,此间风过无痕,先生何以忧虑至此?”
她言辞坦荡,笑容爽朗,反衬得程潜之愈见威威,不免有愧,便直言道,“公子兰自是文墨风流,才思隽秀,又兼秉性纯良,行止清雅,当是贤臣良相之才;若为君主,恐其敦厚良善有余,智谋决断不足,若再无良臣相佐,怕是要误国误民。”
青琉点头,似有附议之态,又问,“公子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