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问出来，陈姐马上往前靠了半步，保证自己不漏过任何信息，其他人也纷纷竖起耳朵，往这边慢慢转动着。

凌晨松开鼠标，握起那杯水，冰块撞击在杯壁上发出闷闷的声音，“你们的服务器存在安全漏洞。”

“不会啊，”陈姐瞬间发声，“我们的网闸和防火墙是为了这个项目刚购进升级的，在目前的网络安全市场上算不上第一，那也是第二位的品牌。这才两个多月的时间，怎么会有漏洞？”

凌晨的面容坚定又威信十足，话语掷地有声，“我可以确定的是，目前使用的网络安全产品确实存在一些缺陷，但到底影响到什么地步，我正在做攻击测试。”

陈姐的表情瞬间变得压力巨大，“不会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他的同事们也开始绷不住小声讨论起来了，严肃惊讶的模样再也没了往日嬉笑打闹的影子。

就算不是专业的开发人员，初墨自然也是清楚，服务器一旦被恶意攻击意味着什么，为之前项目所做的这一切努力，可能转瞬间全部化为乌有。

“你们有远程容灾备份系统吗？”凌晨刚把水杯靠在唇边，突然说道。

陈姐脸色有些微微的发白，木然摇头。

凌晨轻轻品尝了一口凉意，“也不一定就是，你们先不用担心。”

初墨松了口气，去握住陈姐已经冰凉的手，刚想劝她宽心，只听到凌晨继续说着，

“如果真的有问题，也已经来不及了。”

陈姐一个趔趄，慢慢放下初墨的手，迅速走开朝着老板办公室走去了，初墨慌忙地拍拍凌晨肩膀，

“凌晨，真的这么严重？我们现在马上做备份可以吗？”

凌晨抬头看着眼前焦急的人，平静如常的模样让人看着莫名心安，刚刚握过凉水杯有些微凉的手轻轻拍了拍初墨的小爪子，

“如果已经被人发现了漏洞，服务器里的所有东西都会变成定时炸弹，等到爆发的时候，做备份也是没有这么没用的，反而连累了备份机，现在看来，不如开始想想应对措施。”

难得听到“冷面阎王”说这么多的话，身边众人纷纷惊讶了一下，这会儿功夫，老板并着陈姐已经匆匆过来了。

“何总。”初墨乖乖把自己的手抽回来，闪到一边去，看着老何紧张地搓手上前，

“小凌啊，我这听说服务器出事了？”

凌晨还未回答，桌面上一直在山东的黑色框格突然停下来，陈姐在身边松了口气，凌晨眉头却皱得更高，难得疑惑的模样，“还是觉得哪里有问题。”

老何大咧咧地笑了几声，大手拍了几下凌晨的肩头，看得初墨很是心疼，轻点好吗？凌学长多瘦呀，你还这么使劲拍他。

“年轻人警惕心高这是好事，但没事总归是好的嘛。”老何感谢了几句就回去了，陈姐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这块空间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了。

凌晨在这边测试了半下午，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找不出来，直到被公司的电话叫走，初墨送他下楼，

“多些学长了，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凌晨示意初墨不必下楼了，“回去吧，商路过来接我一起去市里医院跟硬件设备公司对接，有什么事打我电话就好。”

同事们都在伸长着脖子观察着这边的动静，初墨囧囧地第一次感觉到：有一帮八卦的同事真不是什么好事。

……

应付完同事们的好奇和陈姐有意无意的“探听”，初墨百般解释自己只是偶遇学长而已，竟然没人相信，拖着疲惫的嗓子终于回到了温暖的小公寓。

沙发上炸毛的白薇吓了初墨一跳，“薇薇，你怎么了？”

电视机里的《肖申克的救赎》静静播放着，白薇只有在自己极其暴躁的情况下才会重温这部片子，据说这会让她平静。

“气死我了！”白薇咬着牙根，“那周子成竟然打电话来骂人！”

初墨赶忙蹭到她旁边坐下，

“怎么了？他是不是又骂我和凌学长了？”

白薇意外地瞥了她一眼，“没有，他骂的人是我，说我水性杨花带坏了你。”

初墨突然想笑，伸爪去摸白薇的头，“心疼我家薇薇，遇到的渣男太多，还无辜殃及了自己的名声……”

白薇一把挥开，“幸灾乐祸个什么劲呢！我遇到的渣男再多，也比不过你一个周子成。”

说完戚戚回屋，留下一句，“墨墨，这样的人是没法长久呢，更何况你们之前一起吃饭自习的模式根本就不是在谈恋爱，不如趁机从头开始吧。”

初墨一个人窝在客厅柔软的沙发里半晌，想着大一开始的那些温暖和感动，想到后来的一次次争吵，单方面拉黑和失联，或许，如今确实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