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路擦了擦眼睛说道:“还有别的可能性吗?村子里没有人习武用剑,云祈哥哥和木姨身上,几处剑伤再明显不过了……”想到那尸身惨状,阮小路不仅觉得揪心,还有一份渐渐滋生出的恨意。
阮老不言,但是他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复杂,过了一会儿,他对小路说道:
“孩子,咱们走吧!”
阮小路低下头:“爷爷,我想再陪云祈哥哥待一会儿……”
阮老无奈答应:“唉……那你早些回家。”
“嗯……”
阮老脚步沉重的离开了,阮小路蹲到木牌前面,伸手触到那字边,轻声开口:
“云祈哥哥,我们不是都说好了,要此生不负,说好你会在我年满十七就娶我的,说好我们要一起过一辈子的,可是你,现在为什么要食言了啊……”
她不禁回忆起两个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懵懂的感情萌芽,青涩而甜蜜,却也……无比短暂。
“云祈哥哥,我心里面空落落的,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呢,你能回来么……”
再也不可能听到那暖心的回应声了,也再也看不到那温和的笑容……阮小路垂首,手腕上的那处被木枝弄的刺伤还在,那个时候,是不是就在预警自己什么呢?如果自己当时拉着木云祈陪自己一起去山里打柴该多好?那样的话,他就不会这样突然离开了……
待了许久,等到脸上不知道多少次被风吹干,阮小路缓缓站起身,打算去木家整理他们的东西,她决定好好收拾那处小院子,就让那里面感觉像是依然有人在住一样。
木寡妇入葬身上穿的,是一件新做的衣裳,柜子上面还有一件看上去有些特别的青色女装,阮小路把它叠好放着,又将屋子里里外外仔细擦扫了一遍。她本来在不久的将来,就会住到这院子里的,现在看来……
回去在路过张家院子时,阮小路又听到了张大娘滔滔不绝的讲话声。
“要不经过这事情,就真没感觉那丫头有多不详啊,家里丢了兄长,还死了未婚夫和未来婆母,说不定啊,当初木家不答应这婚事,也就不会遭此灭顶之灾啊!你看你看,云祈刚来我这里取走给那丫头做的衣裳,没多久就出事了,真是可惜了这样一个年轻人呀……”
一个村妇说道:“木家母子人心软善良,倒是能牵制小路那孩子的脾性……”
张大娘发出啧啧的声音:“那又能怎么样啊!现如今命都没了,更别说娶什么样的媳妇儿了……”
又在说自己的不好了。听这口气,完全都能够想象出说话人的那副表情……本来应该冲过去跟她理论的,这时候的阮小路却没有了那股冲劲,她想了想,脚步一转,就转回了木家。
跑到那柜子前面,她抖开那崭新的青色衣衫,往自己身上比了比,确实……刚刚好呢……
阮小路紧紧捏着那衣裳,眼睛再度蒙上水雾:“云祈哥哥……是不是,你也有话还没有来得及跟我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