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小妖果然还在外等候,见越孟池出来,立即迎上,“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走近后,见越孟池面色不佳,关切的询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天色不早,你赶快回去休息吧!”躲开小妖触碰,撂下一句话后快步离开。
“你是不是病发了!我去拿药!”见越孟池走远,小妖也跑回去找药。
跌跌撞撞的走到湖边,体力不支的跪倒在地,又一口血喷出,尽数落入湖中。不禁嘴角浮现苦涩的笑意,今日留在湖中的血还真是不少。白日,跌落湖中的那刻,不少血液从口鼻流出,意识渐微。若不是被小妖的叫喊声唤醒,恐怕已经葬身湖底了吧。
“小越?”
待小妖拿到药瓶再去寻找时,越孟池早已不见踪影。没在卧房,没在书房,甚至没在墨澜院中。
寻到药庐,并未发现越孟池踪影,转而去找苍莫,焚香院中空无一人。能找的地方差不多都找过了,但毕竟是夜了,府中四处走动的人不多,因此,也没人见到越孟池。
无计可施之际,便想到了慕言,找她帮忙一起,多一个人多份力量。
当到了慕言的院中时,院子里也是空荡荡的,静得可怕,不过还好慕言屋子的灯是亮着的。正欲前往,一阵瓷器碎裂的声响从室内传来,小妖匆忙加快脚步,接近屋子。
只是刚行至房门口,透过虚掩着的门缝,看清房内状况后,小妖终是止住脚步,攥着药瓶的手握得紧紧。
此时,屋子里桌上茶具尽数散落在地。而慕言被越孟池压在桌上,两人贴的极近,从小妖的角度看来,越孟池是在吻着慕言。
小妖多想冲进去打破这一室暧昧气息,心中却十分理智的控制着,并告诉自己,他们是夫妻,自己又算个什么,凭什么进去!
瓷瓶落地,药丸撒了一地,室内二人恍若未觉,小妖心情十分不愉悦的跑开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只觉空气中酒香越发浓烈。看向四周,才觉自己已无意间闯入翠竹幽处。放眼望去,满地的酒坛散落各处。
惨然一笑,随意抱了坛酒,向林中更深处走去。还未多行几步,前方有人一早在此,斜倚竹上,自饮独酌。
苍莫看到小妖,微微笑着,“小孩子家,喝什么酒,心情不好?”
小妖一时语塞,看到苍莫手中酒坛的那刻,豁然开朗,“彼此彼此。”
苍莫只是拍了拍身旁空地,“不嫌弃的话,过来坐。”
“怎么敢。”小妖笑着坐下,“二爷为什么心情不好,可否告知一二?”怀着探究的心思问道。也知道苍莫不一定会说,可是还是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能让苍莫如此心烦。
“你信不信这个世界上,除了人还有妖?”苍莫没有回答小妖问题,出声询问。
“为什么不信!”想起那个跟了自己许久的女子,小妖对此深信不疑。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苍莫饮了口酒,轻声说道。
“二爷怎么跟上了年纪的人一样,都喜欢讲故事。”小妖小声嘟囔着的话,尽数落入苍莫耳中,后者却毫不在意,自顾的讲起来。
“应该是两百年前,在魔都入口处,长着一株苍耳。那时,它仅仅只是一株刚刚有了神识苍耳,整日抱怨着自己生长的地方太过荒凉。
直到某天,那个人的出现,一切都改变了。它见到了那个对于它来说,堪称绝世倾城的女子,但并非是因为她有着倾世容颜。
不知何时开始,每日清晨那女子都会从魔都走出,望着北方发呆,直至黄昏。而她的神情总是那样落寞,她的眼中也总是伴随着挥散不去的哀伤,那般令人心疼。那时的它,多想自己陪她说说话,替她分担那份忧愁,可是它却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直到有天,她不再出现,无论它如何等待,她再没来过。它那时真的很讨厌自己,为什么这般无能,不能帮她,亦不能去寻她。
它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它要找到那女子,要替她分担一分哀愁。于是,它与魔都的人,定下契约,换取一百年的人形。
它去了那女子一直望着的北方,亦走遍了天下,想要去寻觅那人。它想听那人诉说心中忧伤,想让她开心。”
四周很静,没有人开口,打破此刻安宁;四周很吵,不知名的虫儿聒噪叫着,令人心焦。
“可是他最终没有找到她,定下期限也要到了。”
“是啊,不仅没找到,甚至都快要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苍莫语气中流露淡淡哀伤。
“二爷心中可有不甘?”
“因何不甘,从前是我执念驱使,如今执念淡去,她,在我心中,在我记忆里也已淡去。我忘了她的长相,忘了她的气息,忘了关于她的一切,是我错了,一开始本就不该,如今又有何资格不甘。”
苍莫苦笑着,喝着坛中酒水,为什么将心中的话吐出后,并不如想象中畅快?
“算了,你一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心思单纯,真好!”趁着小妖思考间隙,苍莫将酒坛从小妖手中拿走,“来这儿借酒浇愁,因为小越吧!小孩子家,喝什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