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分别仅有二三日之久,徐不弃高兴得如隔三秋,连连对卫思齐道:“你我今日能于真元宗内重逢,可见上苍对我还是不薄。”
卫思齐怪道:“听徐兄此言,似乎经历一番变故?”
徐不弃少不得,又将他们二人分别后的经历重述一遍。
卫思齐还好,陈同梅早已在心里嘀咕开,北龙城、荒林乃何等地方,徐不弃说来便来,也就罢了,浮游墟为哑市而设,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住,更何况他住的还是天字一号房,加上甫进门,便被归于掌教门下……
思来想去,竟对徐不弃另眼相看起来。
“我本是带不弃来找你,既然你们二人重逢,我就不多事了。”陈同梅先对徐不弃说:“道服一事我记下了,只管放心。”然后叮嘱卫思齐:“太玄宫内你大概熟了,因此我把人托付予你,好好逛,走的时候来找我便是。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
卫思齐一叠声应承,陈同梅走开后,他马上一把搂过徐不弃:“好啊,你什么时候结识的院长?连我都未与他混熟呢。”
“我今天也是头一次见他。”
“骗我!”
“真的,我发誓!”
哥俩勾肩搭背地渐行渐远。
果然如陈同梅所说,卫思齐对太玄宫一带熟得很,不光卫思齐熟得很,徐不弃看着也觉得有些眼熟。
“入门的时候,玉真师姐好像带我走过。”
“玉真是谁?”
“额,管事的吧,我也不清楚。”徐不弃含混带过,幸好卫思齐不再问下去,他指着不远处高大的爬满凌霄花的篱笆墙,兴高采烈道:“到了到了,眼前就是太玄宫。”
太者,博大也;玄者,神之魁也。
徐不弃的想象里,太玄宫应当是十分庄严巍峨,教人目眩神迷的,没想到先映入眼帘的,竟是道不甚起眼的篱笆墙。
如果非说篱笆墙有什么特别,不过是特别广特别高。
当初在倪佩如带领下由篱笆墙月洞门而过时,完全没把它当回事,谁想到竟是太玄宫宫墙。
“怎么样,看傻了吧?”卫思齐以手肘捅了捅他:“我也没想到,堂堂宫墙居然是种凌霄花的竹篱笆,何其儿戏。后来一想才明白,真元宗好大口气,竟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
徐不弃不傻,经卫思齐这么一说,他也想明白了——是了,天底下的高墙,甭管宫墙、院墙还是什么墙,皆以防御为主,还有甚者,利用高墙,筑成水泼不进的堡垒。真元宗以篱笆做墙,摆明了目中无人。
“不愧是天下第一的道门。”二人感慨。
经由月洞门越过篱笆墙,进入太玄宫,徐不弃又看见那座奇怪的建筑,他忙问卫思齐:“那儿又是哪儿,怎么长这模样?像斗笠扣于地上。”
卫思齐望一眼四周或往来或洒扫的弟子,先把徐不弃拉到角落,示意其别太大惊小怪,方道:“这便是太玄宫的主殿——永乐殿,至于为什么建成这样,我也不清楚。那永乐殿不光造型奇特,我听院长说了,就是进门的方法也与众不同。”他手指着屋顶:“瞧见房顶了吗?那上面是平的。”
“平的怎么了?”
“就是大门呀!无论谁进殿,都必须自屋顶天井而下。”
徐不弃吓了一跳,忙仔细打量永乐殿,只见从地面到屋顶,高约数十丈,更别说大殿看上去有一半陷进地面。
进殿者需由天井自上而下落于大殿之上,非绝世轻功不能吧?
“你能行吗?”他不由问卫思齐。
卫思齐诚实道:“我那点三脚猫功夫,光是上到屋顶,就不容易。”
徐不弃点点头,暗道倪佩如、陆远舟、樊春阳他们就可以,因为他们会飞。
“你早晚能办到,像我就不行。”他十分诚恳说出以上的话,教卫思齐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