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顾怀远跑开了,留下那弟兄一头雾水。
“我说怀远啊,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会向李校尉告状去了吧!”这弟兄哭丧着脸道。
“师傅,那帮西楚人一定不简单!”顾怀远进了营帐,对老李头说道。
“嗯,你说什么啊,你这丫头又胡言乱语些什么?”老李头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听到怀远这句话,转了个身,将背对着怀远,嘀咕了几句。
“师傅,我是认真的,那帮西楚人身手比寻常人要好很多,他们是经过专业训练的。”顾怀远坚定地说。
“想多了想多了,不可能不可能。”老李头摆了摆手,继续躺着。
看着老李头这副模样,顾怀远只觉得无奈又生气。
她又想起了那日老李头仅仅是听到西楚人这三个字后便神色凝重的情形,这情形可是与现今形成了鲜明对比。
顾怀远若有所思地盯着老李头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沉下嗓子问:“师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老李头纹丝不动,回应顾怀远的只有老李头不断提高的鼾声。
顾怀远站立良久,离开了营帐。
此刻,帐里鼾声停止,老李头睁开眼睛,叹了口气。
顾怀远觉得心里堵得慌,她觉得这头顶这张网正在愈发收紧,但要命的是,身旁的所有的人,却是全然不觉的样子。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她觉得难以分辨。
她甚至生出了一种错觉,周围所有的人,都是那个撒网者,而自己,才是那个最天真最傻的一个,远方的翊王,更是这张精心密布的网所要网住的对象。
该信谁呢?该找谁帮忙呢?顾怀远觉得此刻自己谁都不能再信任了,但孤军一人的她又不知如何是好。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无力与绝望,这种感觉在当初阿娘死后,她初入刘府再到刚入靖边营的那段时间,一直如鬼魅般盘亘在她心间,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那种痛苦无人知晓,她也不愿意将软弱面轻易示人,便沉默寡言,以努力来消解它。
后来,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她变得更加强大,老李头的悉心引导,周围兄弟情深意重,还有,那遥不可及的梦想……这万般种种,皆让她慢慢敞开心扉,她也觉得自己快要找回幼年时候的那个自己了。
可如今,顾怀远发现,一切似乎没有这么简单,而自己在这团团迷雾前,竟也是无能为力时,只觉得胸口难受。甚至还有一丝恐惧在她心中蔓延开来,她怕自己再次被那个鬼魅缠身。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束手无措。我要找出那个奸细!”顾怀远暗暗对自己说道。
“欢之。”她脑海中闪现出了这个名字,但是,此事凶险,她不能把傅欢之卷进来,只能暗中借欢之来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