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年高考前夕,我失眠了,我的手在颤抖,放不下许多东西,包括她。“万一我考不上···”我不敢再往下想。
伴着这种心烦意乱的情绪,我结束了一六年的高考。
一六年高考成绩和本科线终于在两个星期后公布,我傻傻地站着,然后,接到她打来的电话:“我过本科线了。”我本打算祝贺她,可喉头像堵了块石头,说不出任何话。
“怎么了,你怎么样?”她感觉到了我的异常,试探着问我。
我勉强打起精神笑着说:“没过线,没能追上你。”电话那头随即是长长的静默。
突然的她带着哭腔的强笑着喊:“开什么玩笑,你一直那么努力,你骗谁啊,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一定在骗我。”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她:“是真的。”
她哭了,哭的比我都伤心,我静静听着她的哭声,内心深处被感动,以前,从来没有一个非亲属的人这样对我,为我而流泪,把我的事看得比她的事更重要,我默默留下一滴泪快速擦掉,在电话这头笑着说:“没关系的,哭什么哭,我都没哭,你哭什么,这么大的人了决不能再哭了。”她“嗯”着,却仍然抽泣着。
电话聊了很久可我真的没听进去多少。我望向蔚蓝的天空,太阳光射盲我的双眼,一阵迷茫:“为何这样对我,为什么?”
这是我生活于世二十年里经历的第二次大波折,在这起波折里我认识了绝望,即使是晴朗无云,对我而言也是暗无天日。
高考成绩公布的第二天,下雨了。屋檐下滑落着水帘;地面上溅起着风铃;几颗树洗净了尘埃;几朵花落下了帷幕。这是北方的雨,充满桎梏的味道,生活在这静静北方,可北方不再平静,它桎梏了我的生活。
(八)一声“对不起”
她是一个像天使一样的女孩,而我辜负了她。
她照旧联系我、关心我、鼓励我。而我什么都给不了她,我处在这个社会的最底层,没有物质财富的基础,在情感上我也什么都不会,不会约她,不会牵她的手,不会说什么肉麻的情话,对我而言,我活着就是为了拼命笨拙地追上别人的步子,我真正在意的,其实只有我自己,所以,我是自私的。
或许我对她只做对了一件事——远离她。我明白,一段感情是需要两个人彼此付出了,而我只会索取;一段感情是需要一定的物质基础的,而我,没有这样的家境,目前也没有这样的能力;一段感情是需要彼此负责的,而我,对自己都不负责,更何况对别人。
那天,我发了一条长篇短信告诉她,她一遍又一遍的打电话给我,我看着一闪又一亮的手机屏,没有接,唯一能做的只是一句“对不起”。
(九)一年的光阴
我选择了复读,复读的日子,我除了学习之外,余下的时间,用来恋旧,在学校,我会无意识地看短发女孩的背影,然后,把她的影子装进去,当我从记忆中回来,嘲笑自己:“搞什么,怎么回是她,这是现实,不是剧情。”
我明白我很难再忘记她,所以我选择短暂的转移。
因此,我爱上了跑步,爱上了大汗淋漓的感觉,这使我暂时忘掉许多事,变得热爱生命。
我也试图改变我的消极情绪。以这样的方向,我对人生对孤独地理解慢慢形成。
真正的人生是自己,是不重复别人。
每个人都会经历孤独的考验,所以正如刘同所说“你的孤独,虽败犹荣。”
我也慢慢地调整自己去适应这个社会,探索自己的人生,我告诉自己:“你可以做不了伟人,成不了圣人,但起码你要做一个正常人——有自己的理想和方向。”
我经常坐在复读学校一棵大梧桐树下轻轻地说:“希望你也一样。”
(十)一条短信
以前,她曾对我说:”你会去济南上大学吧。”这句话,她猜对了一半。
二零一七年高考我顶着压力,终于过线,然后填报志愿我既没有去她所在的城市也没有去我向往的济南,而是德州。
我喜欢这座城市是因为它的平凡,它不繁华不明丽却像极了我的记忆我的思念,一样的普普通通。或许平凡之物是最珍贵的东西。
在德州的第十天,我在学校望见一个女生,很像她,我心里明白九成不是她,可我仍旧担心那一成的可能,我拿出手机,写下一条短信:“你在你的学校过得好吗?”
片刻,我收到她发来的短信:“我在这儿过得很好,希望你也一样。”我舒了一口气,她很好,我很开心。
(十一)叫我如何不想她
望着纯净到毫无瑕疵的天空,听着几千几万年的风吹亘古声,我曾想,生命的灵魂是可以生出真情实意的人情的,以后不会与她再见面了吧,可内心深处某个地方早已安放了与她的记忆,有了这永久的怀念,叫我如何不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