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谁？”

地上躺着一个俊眉朗目的年轻男子和一个年轻女子，女祭狠狠地皱眉，冷声对女薎重复了一遍：“他们是谁？”

“他们晕倒在雪山边，我从未见过凡人，所以才把他们救回来……”女薎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姐姐，“姐姐不要生气……”

“寒荒之国是神地，他们两个凡人如何上来？你说清楚，他们是不是晕倒在雪山脚下？”女祭一字一句道，“雪山脚下就是凡界，你想去凡间？”

女薎看姐姐沉着脸色，天空落下的雪花渐渐化为冰晶，知道姐姐动了真怒，赶紧道：“绝对没有！他们晕倒在半山腰。”

女祭仍是冷着脸，突然道：“女丑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女薎吓了一跳，姐姐从凡间回来第一句话就是女丑死了，却绝口不提发生了何事。这是她这些天以来第一次提起。

“是她那只螃蟹带我找到她的。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还穿着一身皱巴巴的青衣，右手遮着自己的脸。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女祭声音很冷，“被十个太阳活活晒死的。凡间十日争辉，可她一个神，却被太阳活活晒死，可不可笑？”

“怎么会？”女薎失声道。

“她那螃蟹告诉我，那凡人为求长生骗取了她的一半神力，天地震怒，在浮喜镇降下雷霆暴雨惩罚那凡人。她却为他挡劫，给了他另一半神力。”女祭看着女薎，“你知道那凡人怎么报答她的么？”

“他看到了神力耗尽的女丑脸上的红火印，惨叫着捅了她一刀。女丑倒在她最喜欢的红色的太阳下面，临死前还要捂住自己的脸。”

女祭手心盛开一朵冰晶，尖锐的棱角有寒光闪过：“我杀了那个凡人。是我没有看顾好女丑，所以我绝不允许再让凡人伤害到你。”

女薎心头巨震，沉浸在姐姐寥寥数语描述的画面中，待回过神来便见她走向那两个凡人，赶忙道：“姐姐不要杀他们！”

“我不杀他们，只是让他们回该回的地方去。”女祭双手轻舞，地上长出一株巨大的冰莲托起两个凡人。这时却异变陡生，两个凡人突然直直从冰莲上滚下，激起一阵雪粒。年轻女子直接跪下：“小女陶莹，还请冰女救我哥哥！”

那女子抬起脸来，仿佛哪里见过……女祭冷冷看着这两个凡人，淡淡在心里道，哦，陶苏啊。

女祭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你哥哥是陶苏？”

“是！”陶莹拼命点头，“哥哥他……”

女薎胆战心惊地看着女祭露出一点笑容，上次姐姐她这样笑，是因为那个谁……那日的漫天冰锥蔓延了整个寒荒国，当真可怕得紧……

女祭轻笑：“你哥哥怎么了？”

旁边的男子见女祭微笑，心道这冰女其实还挺和善，于是抢道：“陶大哥害了相思病，非要见你一面……对了我叫乌成，听说你会结冰是不是真的？”

女祭微笑着点了点头，指尖一点，便开出一朵冰花。她轻轻对女薎道：“我在这里招待客人，你乖乖回冰宫休息，不要乱跑。”

女薎吓得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担忧地看了一眼所谓的客人，忧心忡忡地化出了个雪凝成的莲花，踏上飞走了。

女祭转头看着她的客人，指尖上的冰花依然盛放，好像有点不解：“陶苏害了相思病，找我做什么？”

陶莹愣了愣，便见冰女慢悠悠地敛了笑容，额心的一点冰蓝闪着动人的光泽：“与我何干？”

她漫不经心地看着指尖的冰，淡淡道：“刚才我妹妹在这里，我才有耐心和你们说上几句。不管你们是谁，为了谁，都和我没有关系。趁我现在还有点耐心，赶紧离开这里。”

女祭见那两人面面相觑只是站着不动，淡淡地挑了挑眉。陶苏之事，她自认彼此互不相欠，即便害了相思病，思的也该是那绿齐，这两个凡人直直戳在她跟前碍什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