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祭的脚步终于顿住:
“我去。”
浮喜镇是个实打实的小镇,小到上下几千年寻不出半点有趣的故事传说,实在无趣得很。女祭被女丑拉着进了一家布庄,换了一身凡人女子时下流行的衣裙,胸前的寒水珠冰凉熨帖,倒也不觉得这繁复的衣裙闷热。
“这身好不好看?”女丑穿着一身青衣转了个圈,脸上两团猴屁股似的红:“他喜欢青色……”
女祭认认真真地打量,诚恳道:“丑极了。”
她虽常年与妹妹女薎呆在寒荒国与世隔绝,但她也并不傻,女丑念那凡人念了有八百遍,定然是瞧上那凡人了。此番她打的是带自己到凡间增长见识的幌子,实则怕只是为了壮胆罢了,毕竟女丑这铁树头一遭开花么。
女丑瞪她:“哪里丑?我看你就是没事找事。你不准女薎过来,她在寒荒国必然安全得很,你做什么这么焦躁?既然已经到凡间了,就放松好好体验体验。”
“你说我做什么焦躁?”女祭也十分想瞪这个惹祸精,“你偷了寒水珠还要赖在我身上,到时候怎么说?”
女丑又换了件青衣服:“怕什么?凡间气息混杂,他肯定找不到我们。再说我偷寒水珠本就是为了你。”
若不是布庄里人来人往,女祭真想甩手一道冰锥扎死她算了。眼不见心不烦,女祭也不管女丑,自顾自地闲逛,只听见一把清凉的声音道:“那女鬼幽幽抬起脸来……竟正是张生十年前抛弃的发妻!”
女祭生长在雪山,一切和冷有关的她都喜欢。听得这声音,她走向声音来源,只见一个蓝衣男子站在台上一拍木桌:“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这声音清清冷冷倒很好听。女祭抬头看过去,恰巧那男子也看过来,她便直直望进一双深邃的眼睛,沉静如千年寒潭,凉气逼人。
周围仿佛有冰晶花轻轻开放……女祭一时恍惚,那男子便已走到她身边,如寒潭的眸子里泛起了一阵涟漪:“在下陶苏。这个故事,姑娘觉得如何?”
女祭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点了点头:“很好听。张生的发妻如何变成了鬼?可否,细细讲给我听?”
陶苏看着眼前冰冷貌美的姑娘,仿若最纯洁的雪山上盛放的冰莲,冷艳纯净。他压抑住心底的怦然,微笑道:“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