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女子笑了笑:”加多少?”
季子训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三倍。”
“小子训,你这可是狮子大开口啊。”那旗袍女子拢了拢头发,嘴上这么说这,语气却并不见恼。
季子训摩挲着手中的香囊,没有说话。
旗袍女子也不再多说什么,取下手中一串珠子扔给季子训:“这个够了吗。”
季子训抓起珠子,说是珠子也不对,大小倒是基本统一,可惜凹凸不平,也不通透,看起来像是某种石头。
季子训收起手串,双手将香囊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那就祝夫人……此行顺利了。”
“借你吉言。“旗袍女子接过香囊,婷婷袅袅地走了出去。
***
此后几天,引香都没再有人光顾,岑今今咋舌,还真是,半年不开张,开张顶半年啊。
季子训也没有给岑今今特别的安排,不过就让她看看书,扫扫地,擦擦灰,倒杯茶,岑今今有时候甚至怀疑季子训招自己来就是来打杂的。
打杂给这么高工资……这老板也真是钱多得没地方花。
不过通过这几天的打杂,岑今今与季子训也熟络了起来。
季子训是个很爱笑的人,喜欢穿白衬衫,喜欢看书,调香,话虽然不多,但相处起来却非常舒服。他有一只猫,叫阿吉,总是好几天不着家,仿佛一只野猫,但奇怪的是每次回来身上却意外地保持着干净整洁。2019年,这样放羊式养猫的人,倒真是少了。
这天,岑今今趴在柜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季子训给的册子。
要说季子训给的这本册子,也真是无聊,开篇便是佛经,什么维摩诘,恒河沙,香积佛,绕得岑今今云里雾里,再往后翻,便是各种香,什么戒香,定香,沉水香,闻思香……描述也都是一段半懂不懂的文言。更可恨的是,这本是还是繁体手抄,完全看不懂啊!
岑今今看了好几天,就得出一个结论,季子训的字,还挺好看的。
再看看季子训,他找了个靠窗的隔间,点了一盘香,也拿了一本书,懒洋洋地看着。阳光落在他身上,整个人渡上一层细密的光晕。
真好看啊,岑今今正感叹着,手机却响了。
“今今,我……我老公好像出轨了。”
“什么?”岑今今一个没坐稳,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打电话来的是林一,岑今今大学时期的闺蜜,不过自从林一结婚以后,两人很久没有联系了。
说起来,林一的老公,岑今今还很熟悉,是他们大学的一位年轻教授,四十上下,不过长得高大帅气,声音也是磁性好听,再加上风度翩翩学富五车,当年很是迷倒了一大批女学生,甚至有人跨校区走半个小时跑过来上他的选修课。
林一和陈教授怎么在一起的岑今今不清楚,只知道那会儿陈教授的每一堂课林一都会去,还拉着岑今今一定要坐在第一排。
大四的时候,林一保送了陈教授的研究生,毕业论文自然也选了陈教授的选题,经过一年的论文交流,在毕业后林一神秘兮兮地告诉岑今今,她和陈教授在一起了。
岑今今当时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老师学生的风流韵事学生间虽然常有流传,但真发生在自己闺蜜身上岑今今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怎么就勾搭上陈教授了呢?”
据林一说,陈教授这个人很好,哪哪儿都好,不仅帅气有风度,还很温柔体贴,简直模范老公。而且居然还没有结过婚。
岑今今一口水喷了出来:“三十八还没结婚,你确定不是有问题?”
“你才有问题,”林一推了岑今今一下,“别人那叫年轻有为,事业型男人好吧。”
“好好好。”
一年后,林一和陈教授结婚了。两人没办婚礼,也没请吃饭,就悄悄领了个证,林一也只是微信与岑今今分享了这份喜悦,岑今今发了个红包被林一退了回来,林一说,等以后办婚礼了再收红包。
可这还没等到办婚礼,林一就突然打电话给她,说自己老公出轨了。岑今今能不吃惊吗,再说,陈教授,怎么也不像会出轨的人啊。
按林一的说法,陈教授最近似乎不爱与她说话,总是偷偷接电话。两人之前也没有吵架,因此林一觉得陈教授肯定有什么事儿。所以这回趁着他借口出差来北京,林一就跟过来了。
“什么?你来北京了?”
“对啊,不然找你干嘛。”
“你在那儿?我来找你。“岑今今有些急了,林一这个人,学习上聪明倒是聪明,就是路痴,逛个商场都能迷路,更何况只身来到北京。
而且林一很容易冲动,万一真发现陈教授有什么,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怕是讨不到好处。还是自己跟在身边放心些。
“西苑饭店302。”林一可怜巴巴地说。
“行,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岑今今挂了电话向季子训请假,说自己有个朋友来北京,自己需要去接一下。
季子训懒懒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睛弯弯一笑:“嗯,去吧。”他低下头,目光又落回手中书上,岑今今刚走到门口,又听见身后传里懒洋洋的声音,“记得少管闲事。”
岑今今挠了挠脑袋,觉得季子训这句话莫名其妙,但也没有深究,只含糊应了一声,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