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天刚蒙蒙亮,这魏子阳便是早早地起了床来到这自家院中开始练习起武艺来。
这院子本不是他的,而是那陈家老爷的。当初他落难而来,陈家老爷看他可怜,便将这处院子暂时借给他居住,这一住就是整整八年。那魏子阳对于这陈家老爷能如此推心置腹地对待他,竟是眼皮都不眨一下就给他了住的地方这事儿,也是十分感激,所以这平时的农活干起来也是特别卖力。
只见那魏子阳站在这院中,微微闭眼,和着这清晨早冬的寒气和那呼啸的北风,身躯一动也不动,竟是如同睡着了一般。
随风而止,随风而动。
突然间,只见魏子阳是双眼一睁,便是立刻挥舞起自己手中的长矛,那长矛长约八尺,整个矛身皆是浑黑通透,倒不像是寻常材质做成,而像是什么奇珍异宝制作成的神兵一样,若是一直盯着那长矛看,定会让人感到一阵阵寒颤,仿佛会被这神兵给夺去了性命一般。
魏子阳挥舞着那长矛,似劲风一般,携带着这凌冽的寒风,有一种说不出的威猛,叫人是望而生畏。
他时而往前刺去,如撼天猛虎下云端一样,雄健有力;时而又往下劈去,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刚劲宏厚。手中的长矛仿佛是被施加了什么戏法一样,在他手中那是使地出神入化,高深莫测。两条长臂紧紧握着这神兵一样的长矛,膀上青筋暴起,深邃幽暗的眼眸,此时正毫无感情地盯着这眼前的长矛,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仿佛天地都会为他儿颤抖不止。
那清晨本来就寒冷的冬风在魏子阳的身旁更是冽冽呼啸,如同利箭一样擦过魏子阳那刚硬的面颊,叫人看上去都感到疼痛;那院中地上的几篇枯叶此时也是被这一股一股的寒风给吹得飞舞起来,和着魏子阳手中被舞地虎虎生威的长矛,若有人此时在场,看到这样的场面,只怕会感觉到十分震撼,难以忘怀。
不多时,那魏子阳便是停住了自己手中的动作,刚才还威猛无比的长矛就如同焉了的茄子一样,竟是直接给生生地停了下来,一人手执一矛,此时正静静地伫立在院落中央,如石一般,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魏子阳才是微微长吐了口气,回屋去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长矛,开始打水烧火,准备今日的早饭。
刚才还如同天人下凡一般的神仙模样,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只食人间烟火的凡夫俗子。
魏子阳不仅是要给自己准备早饭,还要给这陈家庄的其他佃农准备早饭,这事儿本来不是他做的,但是他过意不去自己平白无故接受陈家的恩惠,除了尽量多做点儿农活之外,便是有空时就为那些同是受雇于陈家的佃农们烧火做饭,也算是给自己心中一个安慰。
魏子阳动作颇为熟练,烧水,砍柴,煮饭,一步接着一步,竟然就把这几十号人吃的早饭是直接做了出来。
自己麻利地吃过饭后,抬头看了看这天色,估摸着那些佃农们都已经起床了,便走出院儿去,准备招呼他们来吃早饭。
虽然魏子阳是独自住在一座大院儿里,但其他的佃农可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家近的倒好说,可以回家去住;可这家远的就没办法了,只得是住在这陈家提供的大院里,将就一下。
毕竟都是为了一份活路,如果不将就一下,那自己全家老少可就真的得饿死了。好在陈家提供的待遇倒也不错。
这些佃农中有的倒是曾经嫉妒甚至是憎恨过魏子阳,因为魏子阳不仅是颇受陈家家主的赏识,独自居住在一个大院里,而且还受到这陈家小姐的爱慕,那可真是政场得意,情场也得意。有时候他们也会想,这自己怎么没有这么好的福气?
就算是魏子阳给他们每日准备早饭,甚至是在干活时帮着他们,都未曾打消这种心理上的不平衡。所以平时在生活中也没少刁难魏子阳。
直到最近,那魏子阳将这害人的恶虎给除去后,那些佃农才是知道这魏子阳原来是真的有本事,纷纷对他夸赞起来,态度也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废话,这可是和皇上见过面的人啊,又整了除虎这么一出,就算他们不服也不行啊,而且细细一想,这魏子阳对自己也挺好的,随即心中也就释怀了许多。
魏子阳心中可是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的,他现在每日为他们做饭只是为了安慰自己的良心,毕竟自己受他人恩惠,做点儿小事儿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多时,魏子阳便是走进了这佃农们居住的大院。那三五个佃农们此时都早已起来了,正相坐于一方不知道在聊些什么,魏子阳见状十分好奇,这几人平日此时不都是还在呼呼大睡吗?怎的今日竟然都是起来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慢慢地走了过去。
还未走近,便听见了那几个佃农的谈话声音。
“喂喂,你知道么,咱大魏对那南梁用兵了。”
“俺知道,现在谁不知道这消息啊,那南梁和被北晋刚刚才打完仗,俺们皇帝就出兵了,就算俺不懂军事,但也知道这战局对俺们大魏是十分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