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想了想,便转过头去向那大帐之内众将列里最末端的位置喊了一声:“蔡建,你怎么看?”
等了一会儿,才从那众将末位走出来一将,这将领看着不过年过二十余岁,白净脸,剑眉头,看着不像个指挥打仗的将军,倒像是个白面书生的·模样。可是旁人不知,这蔡建可是有勇有谋,曾多次为张耀出谋划策,虽然名义上是张耀手下的将军,实则却是张耀的军师,只是因为资历不够,刚刚进入军队没有几年,所以只得当一个小小的校尉,故在这众将末端也就不奇怪了。
这蔡建顿了顿声,便向这张耀说道:“盘龙先生之计,末将认为可行,但此举虽然稳妥,却有弊端。”
众将听得这话,俱是一惊,好家伙嘞,难不成这小子竟然有比盘龙先生更好的计谋来,便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想要听这蔡建往下说。
张耀也是初时一惊,随后疑惑道:“那不知是何弊端?”
这蔡建不卑不亢,沉着冷静道:“先生之计,看似最为稳妥,实则却是将将军本部陷入了一种绝境之中。将军若率军进入盐城,那无疑是自断后路,因为林毅对于盐城是势在必行,必然会猛攻盐城,到时候将军则会陷入被动防守的局面,进不能攻,退不可逃。那时,便只能等待盘龙先生的援军了,若盘龙先生败了,我全军将士,岂不是那林毅的瓮中之鳖?”
张耀听得蔡建这话,便又是陷入了沉默,的确,先生之计看似是合理的做法,实则是过于冒险,特别是自己如果进入那盐城,便只能等待先生的援军了,生死,也都抓在了先生的手中。便是不说话了。
这大帐之内,众将一听蔡建这话,便也是纷纷开始担心起来。不是说对盘龙先生的不信任,只是这林毅一月以来给他们的震慑力实在是太大了,这不得不让他们开始担心起来,既是担心先生之计谋,也是担心他们自己的安危。
张耀见这大伙又开始沉默,便继续问这蔡建:“那你以为,我军该当如何?”
只见这蔡建嘴角微微上扬,却是笑了一笑,随后便说道:“盘龙先生计虽然不妥,但是却是当下可用最好的计谋,我想先生应该是做了其他的准备的,不然不会贸然让将军犯险。若将军实在是不放心,可命一将在那盐城郊外二十里地左右的地方安营扎寨,筑起高墙来和这盐城守军互为犄角之势,这样两方相互照应倒也可行。林毅见此,必然做两条决定。
一是分兵包围,那这样盐城的压力就会小很多,相信凭借盐城的防御工事定能坚守良久、
二是林毅不分兵,那将军便可以让扎寨的将军对林毅大军进行骚扰。只是这将领,需当是一有勇有谋,肯舍生忘死者,方能为此重任。”
张耀想了想,便是环顾这大帐之内众将脸色,瞧见多数将领都是心有畏惧,在躲闪着他的目光,不由得在心中是摇了摇头。为将着,是需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方可成就一番功业,这胆小怕事的,却是不能托付重任。
便是看了看这蔡建,心生一计地说道:“那命丁将军为主将,蔡建为副将,前去盐城东郊二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筑起高墙,记住,没有把握的时机万万不可轻举妄动,擅作主张。”
随后这张耀便是走到了这帐中丁将军身前,用手拍了拍那丁将军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即用眼睛扫了蔡建一眼,蔡建心领神会,知道这是自己要成功立业的大好机会,便是向这张耀郑重其事地拜了拜手。
丁将军倒也是个忠肝义胆之人,知道这是肩负重任,便满腔热血地朗声道:“末将定不辜负将军所托,那事不宜迟,将军我这就下去准备。”
待到那蔡建和丁将军都出了大帐后,那张耀望着这大帐之内的那幅高挂的地图,忽的是豁然转身,冷笑着吩咐其他将领道:“给那林毅小儿修书一封,就说本将军同他林毅小儿,会猎于盐城。看这次,究竟是鹿死谁手!”
“传令大军,即时开拔,星夜入城。”
话音刚落,这门外的军士便报道:“将军,先生有信件送到,执笔人……执笔人是何原主薄。”
张耀听此,却是哈哈大笑,其声势同猛虎一般,是振聋发聩,他自言自语道:“怕又是先生叮嘱我吧,还想让我和那何原缓和关系吧,先生甚知我,难道我是为了一己私利而耽误军国大事的人吗?”
摇了摇头对那军士道:“不必看了。”便又是转过身去,盯着那副地图,沉默地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