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而长的鼻子轻轻一扫,便将地下那些正在搏命的士兵们横扫一空;其中,有巨象国的,也有乌涂国的,可见这头被控了心智的巨兽,根本就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友人。
岑川看着那巨大的白象,一时间也是没了辙。
往昔,他都是控制不住自己,看不得它在那儿滥杀,便主动冲了上去;而被岑川所吸引的白象,在看到这般庞大的“人”,也是立马就对他来了兴趣,索性便只攻击他一个人。
显然,以岑川这种体格,根本就不是白象的对手,所以每每都是“死”在巨兽的践踏之下。
不过这一会,岑川并没有急着上前,他在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那乌涂国的大巫师,不在一开始就召唤白象;为什么,每次都是与自己斗得捉襟见肘时才将它放出来?
包括岑川第一次出现,误打误撞将那乌涂国的军队击溃时,那些乌涂国战士在撤军之后,大巫师才又折回来,召唤出这头白象?
难不成,这中间有什么问题存在?
岑川看了看周围。
果然,原本一直悬浮于半空之中控制着战局的大巫师,此刻早已不见了踪影。
如果岑川猜的没错,这头被控制了心神的白象,应该如他所想一般,敌我不分;而那个神通广大的大巫师,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完全控制住它;否则,他为什么不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就将它召唤出来?白白牺牲他乌涂国的战力?
在想明白这件事后,岑川似乎有了对付大巫师的办法。
他在战火之中,搜寻着那一袭黑色身影。
实话说,在他想到自己极有可能能够帮助这个国家脱离战火的荼毒,他的心里就会涌上一股难以言表的激动;这有可能是他这辈子所做过最疯狂的事情了;虽然,这件事情是他在梦中所做。
不过,此刻的岑川,或许早已忘记,他只是在自己的梦境之中罢!
岑川努力地搜寻着那一袭黑影,可身边的哀嚎声,与那巨兽的咆哮声,却不免叫他一阵心烦意乱。
可也正是在这种情境之下,竟然还真叫他给找到了。
此刻,那位不可一世的大巫师,正躲在一块残破石块的阴影之中,其神情凝重,好似随时提防着那头巨兽会冲到他的方向去
而这也让岑川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今天,定要让你也吃这白象踩踏之苦!”
岑川小声嘟囔了一句,便开始了他的计划;他也必须趁着大巫师没有精力来管自己之前,完成自己的计划。
计划很简单:其实就是将白象引到克利斯身边,借由白象的力量来打败他;只是岑川心里没底,他不知道那头白象究竟会不会攻击克利斯。
不过,不管他心里有何种顾虑,如果他未曾尝试,便永远不知道此招可不可行,故而他在有了这个念头之后,便立马开始行动起来。
岑川身躯庞大,潜行显然不适合他,所以他索性便豁出去了,以自身为饵吸引巨象的注意力,随后快速跑到克利斯身边去。
这种做法虽然冒险,但却值得一试。
岑川此刻依旧倚靠在白象国的城墙旁。
而后,他用左手掰着身旁的城墙。
也不知道这城墙究竟是用什么筑造的,岑川费了半天劲儿,也没法将他掰下来。
不得已,岑川又用上了右手,而两只手的力气显然要比一只手要大,但纵是如此,岑川也只掰下了一小块筑城石罢了!
随后,他攥着这块筑城石,朝着白象扔了过去!
因为岑川本身没有练过什么功夫,所以那块筑城石只扔到了白象的身后,不过好在这块石头还是有些分量的,那石块落地的声响已是足以引起白象的注意了!
跑!
这是岑川在看到白象回头的那一刻,心中所涌现出来的唯一的念头。
也正是在岑川拔地而起的时候,不远处的克利斯终于注意到了岑川的行动。
克利斯刚想施展巫术逃跑,但却为时已晚。
那大巫师虽说躲在离战场稍远的地方,可他似乎忽视了岑川的体型,是远大于他的;所以,这些距离对他而来虽长,但对岑川来说却很短;当然,对与岑川一样都是庞然大物的白象来说,那就更短了。
况且,岑川早就想好了后招。
他在奔跑前,手里就攥了一把砂石,且在克利斯发现自己的一刹那,将那混杂着石块的砂石丢了出去。
漫天泥块与黄沙,正好锁住了克利斯,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唱出咒法逃脱或是防御。
而以岑川的体型,没几步,便跑到了克利斯的身前。
岑川知道,自己的身后,白象的肉蹄早已是高高扬起。
“轰——”
千钧一发之际,岑川向身旁倒去,刚好避过了白象夺命的肉蹄。
而在烟尘弥漫之前,他已经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想必是那克利斯,终于在这巨兽的肉蹄下毙命了罢!
而随着克利斯的死去,巨兽浑浊的眼神也逐渐清明起来,它不解地看着岑川,又回头看了看汹涌的战火。
它看着地上那无辜枉死的白象国士兵,悲怆地吼叫起来,随后便奔赴战场,徒留下几乎肝胆俱裂的岑川傻坐在原地。
他瞅了瞅身旁,看着沙土中的脏污。
尘烟四起,那一滩脏污,随着肆虐的风沙,逐渐被大漠所埋藏。
岑川不禁唏嘘。
堂堂乌涂国的大巫师,睥睨各国沙场未逢敌手的克利斯,死后,竟是连具囫囵尸首都未留下。
他看了看眼前的战事,因为有白象的加入,战事瞬间便成了一边倒的局势。
不过,乌涂国的士兵本就不敌白象国,其国内连年征战,许多有经验的老兵早已是死的差不多了,现在在战场上拼杀的大多都是刚入伍的新丁。
若不是因为有克利斯的巫术,就算岑川不出手,单凭乌涂国的这些兵力,也实在难以攻破白象国。
现在,克利斯已被踩踏致死,护城神兽白象也恢复了意识,故而这些散兵游勇便更加不是白象国士兵的对手了。
那些士兵纷纷投降,只求让对手给自己留一条活路,而在战场中驰骋的神风大将军也乐得这个结果,忙叫手下的士兵将降兵们控制起来。
随后,神风御着骏马,来到了岑川的身边。
只见他再一次地翻身下马,叩拜岑川,嘴里还说着:“白象国神风,叩谢天神护国之恩。”
岑川哪受得了这个,忙让他快快起来。
“大将军快快请起。岑川也是不忍无辜百姓被战火荼毒,实在受不了这般大礼啊。”
“哪里,天神自谦了,不知天神是否愿意留在白象做上宾,我白象举国上下,定以天神为尊。”
“不不不,我不是什么天神,而且,既然乌涂国兵败了,那我便没有理由再留在这儿了。”
“天神为何也不肯留下,莫不是神风何处怠慢了天神?”
岑川听着神风的话,心中生出了一丝疑惑:‘他说的又,是什么意思,莫非...’
岑川似乎明白了什么,忙对神风恭身唱喏:“岑川当真无法留在此地,还望将军见谅。”
说罢,便转身离去,不再停留。
岑川独自一人,在这无垠的大漠中走了许久,也未曾看到什么边界,或是其他城池。
四周围都是一片荒漠,这叫他心生茫然!
他似乎失去了方向!
风沙骤起,迷得岑川睁不开眼睛,只得在原地打着转转!
远处,一丝光亮袭来,犹如破城之剑,劈开了这漫天的黄沙!
“岑川,还不速速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