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无奈地点点头,“恐怕就是了,表哥。”
“哈哈哈,这可太好啦,今天是我妈的生日,正好让她高兴高兴,表弟你怎么来香江了?我这就带你去见我妈。”
楚言闻言心下有些黯然,早知道今天是姑姑生日,自己就明天再来了。
看样子,父亲去世时,自己给姑姑写的信还没能到香江,这大喜的日子,姑姑要是知道父亲去世的消息,真不知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此时的楚言,想着即将见面的姑姑,心里实在忐忑难安,又觉得非常过意不去。
不管楚言的心情如何,张楚雄此时颇为激动。
拉着他就出了店门,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位表弟,介绍给自己母亲。
待两人来到家门前,张楚雄一边开门一边向屋里喊道:“妈,快来看看这是谁?”
屋内传出一个温和的女声:“来了来了,喊什么喊,多大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沉稳。”
随即一位中年妇人向门前两人缓缓走来。
楚言看到自己的这位姑姑,果真跟父亲说的一样,面容眉清目秀,气质平和高雅,眉宇间跟父亲隐约有点相像。
楚言连忙上前两步:“姑姑好!我是楚言,我父亲是楚平,来得唐突,打扰姑姑了。”
妇人闻言一愣,旋即上前拉住楚言的手,紧紧握住,双目中似乎闪过泪光。
她仔细盯着楚言的面容。
良久,才缓缓开口:“你是言仔?真的是你?!跟你爸爸寄给我的相片上长得一模一样!不对,比相片还要靓仔,快快快,过来坐,楚雄你去给言仔倒杯水来。”
楚言见姑姑神情激动,连忙搀着她到一旁沙发坐下。
两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张楚雄就凑过来,把他跟楚言在路边相识,又到自家餐厅吃饭,直到互相介绍的过程说了一遍。
渐渐平静下来的楚安然,才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几点了?还不去返工,我有言仔陪着就行了,记得晚上早点回来吃饭,我煲了汤。”
张楚雄一看手表,这才发现自己再不出门恐怕要迟到了,连忙向门外跑去。
临出门还不忘回头跟楚言嘱咐:“表弟你陪着老妈,我晚上带烧鹅回来,一起喝一杯哦,拜拜。”
目送着这个待人热情、又行事风风火火的表哥出门,楚言才回头看着一直拉着自己双手的姑姑。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开口:“姑姑好,我在楼下才知道今天是您的生日,也没来得及给您准备什么礼物,就被表哥拉着来见您了,真不好意思,我包袱里给您带了点家里做的腊味,希望您会喜欢。另外……”
楚言不禁低下头,酝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我之前从家里发出来的信,也不知道您收到没有,父亲他……他老人家在年前过世了。”
说完这句话,楚言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却一直不敢抬头看对面的姑姑,直到感觉到一滴热泪落在自己手背,才忙抬起头来。
楚安然此时虽然泪流满面,情绪倒还算平稳,轻轻拍了拍楚言的手背,又抬起手替他理了理头顶几缕散乱的头发,才轻声道:“信我收到了,大哥他这两年身体一直不好,这次……这次……”
楚安然忍不住抽泣了几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才继续开口:“大哥这次没能挨得过去,这也是命,当初我跟着亲戚来到香江的时候,大哥参军打仗也没了音信,后来恢复了联系,他就跟我说过,跟那些战友比起来,他算是命好了,特别是有了你,大哥每次来信都跟我夸你,那年你参军的时候,他来信中也显得特别高兴。”
楚言见姑姑渐渐平复,连忙端起水杯递给姑姑,楚安然接过,喝了一口,心里对这个未曾谋面的侄儿越发喜欢。
“你的事大哥之前来信跟我交代过了,说你答应等他百年之后来香江找我,收到你的信之后,我就在等你的消息,只是你离开了老家联系不上,我又怕你来的路上不顺利,于是没对你表哥说过你要来的事,你姑丈知道你要来,连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
“要不是我今天生日,打算煲好汤再下去帮忙,你一进茶餐厅我就能看见你了。好孩子,你受苦了,以后姑姑家就是你的家,我就把你当儿子了,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我以后又多了个儿子,生得比楚雄更靓仔。”
楚言闻言内心默默感动,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姑姑,他却能感受到她话语中的真挚感情。
之前姑姑还一直为自己担心,真的有一种血浓于水的感觉,连忙道:“谢谢姑姑姑丈,让你们担心了,因为当过兵,所以办不了手续,我只好昨晚从鹏城游水过来的,还好一切顺利。”
楚安然从楚言那儿得到自己兄长留下的遗物,又是一阵伤怀,还好有个乖巧懂礼的侄儿一直陪在身边,这才慢慢释怀。
她心情渐好,就马上拉着刚梳洗完毕的楚言出了门,说是之前家里备的菜不满意,要去菜场补货。
这一路上,楚安然不管遇到哪位街坊,只要认识的,就必须上去打个招呼,没两句就开始显摆自己的帅气侄儿来。
要说楚言的长相,那确实是当得起一声靓仔。
不但面容英俊,而且身姿挺拔,一身流线型的肌肉和182的身高,再加上骨子里透出的军人硬朗气质,站在人群中都是最吸引眼球的那一个。
还没从菜市场走出来,就已经被楚安然和菜场阿姨们,公认为这条街上最靓的仔。
说实话,之前楚言在内地的时候虽然也被家乡的叔伯阿姨们喜欢,但是毕竟连“帅”这个形容词都还没流行的乡下,顶多夸夸“这孩子长得真好看。”也就算了。
此时被一群阿姨大妈们围着赞靓的楚言很不适应。要不是自己姑姑一脸骄傲的站在一旁,楚言都有想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