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思百转间,夏末转头轻轻扣上门闩,随后走到池子附近站定。
乌越大概也猜到她的想法了,在她朝这边走过来时,默默坐下了,只露出一个脑袋瞄着她。
不多会儿,外面那群人就来到了门口,只听一阵敲门声过后,其中一个丫鬟探究问道:“姑娘在里面吗?”
夏末扬声道:“我在。有何事?”
那丫鬟又问:“方才听到浴房这边传来巨大响动,奴婢等担忧姑娘安危,就来看看。不知姑娘是否安好?”
夏末:“我没事。刚刚不小心碰倒了屏风,吓到你们了。我这边没事了,你们去忙吧。”
那丫鬟是个谨慎的,生怕有贼人混进来挟持了姑娘,却威胁叫她不说真话,决意再试探一番:“姑娘不若让我进去收拾一下,正好酸梅汤也好了,我们给您端来可好?”
夏末有点急了,拖得越久越不利,道:“不用了,我还在池子里边,不方便起身,你们把酸梅汤盛到我房里去,我一会儿就回。”
那丫鬟觉得不对,回头瞧了瞧身边几人的神色,发现他们也是面有疑惑,于是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攥紧了拳头,生怕那贼人听出不妥伤害姑娘,那她就死定了,连忙咬紧嘴唇稳了稳心神,道:“那姑娘自个儿当心地滑,要不奴婢在门外侯着吧?”
夏末连忙道:“不必了,你还要替我准备药膏,你们都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回。”
那丫鬟基本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吓得眼眶通红,怕那贼人听出哭声,强忍着泪水道:“那奴婢告退了。”
就听夏末在里面道:“好。”
门外几人面面相觑,那丫鬟使眼色叫他们跟她一起走远些,待走到长廊拐角,从那间浴房看不到这边了,那丫鬟捂着嘴,哭出声来:“呜呜……怎么办?里面定是有贼人劫持了姑娘!可怜姑娘还怕连累我不叫我在门外侯着……”
另一个丫鬟也被她感染,哭道:“姑娘是个好人啊……”
几个兵士神色凝重,带头的那个道:“此事事关重大!我等必须禀告少主才行!”
另一个丫鬟赞同道:“对对,要禀告少主!将那贼人绳之于法!”
那丫鬟道:“但姑娘单独面对贼人,若有什么不测可如何是好?”
带头的士兵思考了下,道:“还请这位姐姐去门口与姑娘对话,既可以分散贼人注意力,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又可以拖延时间等待少主前来。”
两个丫鬟都觉得这主意甚好,商量了下,由刚才与夏末对话的那个丫鬟去浴房门口继续分散贼人的注意,另一个丫鬟快速回房间拿药膏来做借口。
商定完毕后,其中两个兵士飞奔去找乌沛报信,另两个兵士绕道浴房后面埋伏,以防贼人脱窗而逃,其余人留在原地监视动静。
夏末紧张地等他们走远,见外面终于没有动静了,松了一口气。偏头对只露一个脑袋的乌越道:“外面没人了,我走了。哦对了,今天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吧。”
乌越道:“那怎么行?你闯进来偷看我沐浴这事儿怎么就能当没发生过!”
夏末手指着自己鼻子,不可思议道:“我偷看你洗澡?你想多了吧!跟你说了这是误会,再说我啥也没看到,你也没吃亏啊!不跟你歪扯了,趁现在外面没人我得走了。”说着就朝门口走去。
乌越听她一通胡扯,气急败坏,却拿她没办法,谁叫他这会儿还光着呢,总不能就这么直接上去扯住人家姑娘理论吧。
夏末走到门口,还没拉开门闩就听到门外极近的距离传来一声:“姑娘,奴婢差点忘了大夫嘱托,这药膏是要沐浴后立即涂抹才效果倍增,不会留疤,方才奴婢回房把药膏带来了,您把门开开,奴婢进来给您上药吧?”
还是刚刚那个丫鬟,去而复返了。
夏末放开抓着门闩的手,轻轻退后几步拉开与门口的距离,随后立马跑到池子边大声答话:“那个,我还在池子里泡着呢,现在不太方便去开门,要不你先在门口等会儿吧。”转头对乌越小声道:“你还不快起来穿上衣服!”
那丫鬟在门口应了诺。
乌越听夏末要他起来有些莫名:“我为什么要起来?你等会儿直接跟她出去回房间不就好了?”
夏末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道:“我是来洗澡的,这一身原样走出去是蒙傻子吗?再说了,我出去了这池子不是会有人来收拾的吗?那不是逮你个正着?你赶紧穿上衣服从窗户走!”
乌越想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就准备站起来穿衣服,道:“你把我衣服递给我。”
夏末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