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唐鸢低下头耐心跟我解释。
“我不会认错。”
他弯下腰,双手扶上我的肩膀,眼睛红红的,装满了浓的化不开的情绪。
他声音有些不稳,像是在拼命克制,低低地说:
“丫头,我是你哥哥。”
开什么玩笑,我哥哥?
长这么大没听妈妈提起过我还有个哥哥,难道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我对着唐鸢叹气,心想年纪轻轻就傻了,可惜了这张帅脸。
忽略心里的异样,我扒拉掉唐鸢落在我肩上的手,推了一把肖一飞就走。
唐鸢非但没有放弃,还阴魂不散地跟在我们后头,一米八多的大个子跟个指路牌似的,让人无法忽视。
没办法,我只能停下来制止,总跟着我也不合适啊!搞得我真是他亲妹妹似的!
“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死心?我有名有姓有爸妈,不缺亲戚。”
唐鸢莞尔一笑,像在对待一个耍脾气的小孩儿,眼里都是纵容。
他抖抖风衣,从内袋里拿出折叠卡包,骨节分明的手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我。
“你先看看对这个有没有印象?”
我鬼使神差就要接过,肖一飞先我一步,照片在他指尖转了一圈,就被他拿在胸前研究。
这张照片显然年代久远,底色微微泛了黄,但照片四角平整,被保护得很好。
考虑到它可能和唐鸢认错人有些关系,我扒着肖一飞胳膊,踮着脚凑上去看。
照片儿里面一大一小两个人,扎着羊角辫儿的小女孩儿只有两三岁,手里拿着粉色棉花糖,对着镜头笑的眉眼弯弯。
大一点的少年大概八九岁模样,他没有看镜头,只露出干净的侧脸。
他单腿曲膝蹲着,为女孩儿擦去嘴角的糖渍,嘴角的笑容满是宠溺。
被相机定格的画面充满温情,有着少时独有的纯真和无忧无虑。女孩那张脸我太熟悉了,这不就是我?
我在脑海中极力搜索,完全找不到自己穿过公主裙的记忆。
打从我记事开始,穿的衣服鞋子都是邻居家的孩子不穿的。
由于差了几岁,那些衣服穿在我身上十分宽大,袖子和裤脚挽上去好几圈,才勉强露出手腕脚腕。
唐鸢见我不说话,开口解释道:
“这是你三岁生日那天,爸妈给我们照的。”
肖一飞用眼神质问我,我赶紧摇摇头,又回他个眼神:不会又是你那些亲戚在作妖吧?
肖一飞皱了眉,没什么头绪。
抽走肖一飞手上的照片拍在唐鸢胸口,我们心照不宣地把唐鸢划为是敌非友的行列,决定不再听他编故事。
唐鸢眼中满是期待,心急地问:
“糖糖,有没有印象?”
我漠然摊手:“不好意思,没有。”
这句话应该对唐鸢打击挺大的,我亲眼看到他眼中的光彩一点点黯淡下去,只剩下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酸。
他红了眼睛,不死心地拉上我的手腕说:
“也对,你被抱走的时候只有三岁多,不记得也是正常。”
肖一飞甩开唐鸢的手,横在唐鸢面前,隔绝了他的视线。
“令尊知道你出来乱认亲戚的事吗?”
唐鸢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急火攻心,避开肖一飞不答,接着问:
“糖糖,你真的不记得哥哥了?”
已经回忆八百遍了,我真的和他没交集啊,只是刚巧姓了唐而已,这不能说明什么吧?我
觉得自己好像误入了八点档家庭伦理剧的剧情里——太狗血了。
“你再拦着路,我就叫保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