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府门前围满了人，都是想要来应聘的。

高矮肥瘦、男女老少、美丑穷挫都有，经过第一轮第一印象的筛选，来伯定了几个人，让他们跟着进府进行第二轮的筛选。

当中，有一个女子自称是穆小川的朋友，来伯没有选定，但是让她先进来看看。于是把她带到了穆小川面前。

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布，脏兮兮的，蓬头垢面，看起来流浪了很久。

“穆婉……师姐，怎么是你？！”穆小川看到小心翼翼地站在来伯身后的人，难以置信地问。

她以前那么骄傲，那么楚楚动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师姐，你怎么啦？这几个月，你去了哪里？师兄他们呢？”穆小川热泪上头，溢满了眼眶，鼻子发酸，忍不住颤抖。

穆婉微微抬头扫了她一眼，而后又低着头，双手不停地揉搓着。

她在紧张，或者说，更多的是自卑。

“嘀嗒～”干燥的地面接住了一地冰冷的泪水，溅起几颗灰尘，带着不甘和怨恨。

“师姐，别哭……我是小川，我是小川啊，我在呢……”穆小川一把抱住了因抽泣而浑身发抖的穆婉，她想用自己身上的热量去温暖她。

这几个月来，她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到底是什么样的境遇，才让她从一个如孔雀般骄傲的女子，变得如此寒酸和落魄。

“我……我没事……”穆婉强忍着心里的难受，呢喃道。

穆小川带她下去洗了个澡，亲自给她烧了热水，把自己只穿过一次的新衣服给她换上了。

她已经顾不得府里新来的下人该如何安排了，只匆匆交代了来伯，让他把关。

俩人那么久未曾相见，很多话题要聊，从慕晚山那晚的遭遇，聊到今日相聚，又从小时候的丑事，聊到以后的畅想。

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穆小川觉得，还有很多话题她们聊不完，这个身体的原主也有太多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只是，穆婉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她的心思，穆小川看不出来，但是她也从穆婉的眼神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一种口是心非的东西，她没有深究，只是权当是她经历了这些磨难后情绪不稳，心里慌乱，还未曾放下警惕所致。

对于新进下人这个事情，来伯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他备好笔墨纸砚，让她们写一幅字，六个人中，有两个人分别是写了一首诗和一首词，还自鸣得意地炫示自己的文采。其他四人姑且只能歪歪扭扭地写了两三个字或自己名字。

“嗯，写得不错，可惜了，文化比我高的人，我是不会留的，留下来作下人也浪费，你们两个，可以走了。”

俩人都懵了，有文化还有罪了？难道雍王爷不是……选奴婢为假，选侧妃为真？

“大人，为什么是我们走，难道雍王府的王爷是个土包子，容不得半点墨的下人吗？我们也是心甘情愿要伺候王爷的。”其中一个长得很妖精的女子扭捏着争辩。

“非也，我们王爷可是满腹经纶，四书五经倒背如流的人。容不容得下你们，是我说了算。这哪里是半点墨，好多点墨了，而且墨渲得比较大，我不喜欢。”

“可是，我们拿的是王爷的工钱，伺候好王爷就好了。你一个管家，作什么主？”另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子继续争取机会。

其他几个只写了自己名字的人，也有点不明所以，但是并没有出声，而是谦卑地低着头。

“管家管家，不管事怎么管家，你们俩，把她们俩丢出去。”

站在旁边刚才通过面试的两个新的男仆役面面相觑，过了两秒才快速地行动。三两下就把她们俩给拖了出去。

“哼，穿得花枝招展，扭捏作态，勾引谁呢？满肚子坏水，这是忌讳，知道不？在我们雍王府，只管好好做事，大人的事不要多管，明白没有？”

剩下的四人，已经了解到自己就是被录用的，于是齐声说明白。

新来的六个男仆役分了两个到西院，其他的两个在厨房，剩下两个安排到了墨淮轩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