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睁开眼,映入脸帘的是一片灰白,我脑中迷糊片刻,才意识到这是我房间里架子床的承尘。
回过神了,疼痛和酸胀如潮水般涌出,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出不同的,在这种刺激之下,我的肌肉下意识地想要颤动,陡然之间,许多尖锐地刺痛突然出现,我也察觉到我的四肢似乎也受到了限制。在刺痛的作用下,我情不自禁地闷哼一声。这是我才发现我赤裸着上身,身上布满了长针,看来,刚刚的刺痛正是由他们所引起的。
“你醒了?”悦耳地声音带着欣喜的语气响起在我耳边。
我很诧异,艰难地转动脑袋,循声看去,看到的是我熟悉的房间里熟悉的摆设,看来我是回到卫所里我自己的房间了,在熟悉的房间里出现的是段沧生和两张我不太熟悉的女子。刚刚的声音正是其中一个女孩子发出的,说来惭愧,我应该是认识她们的,毕竟我们是同僚,在最开始来到时候我就见过她们,但是此时我才发现我真的想不起她们的名字。
通过我的记忆,再加上我瞬时的思考,我推测应该是这个女子救助了我,毕竟虽然我不记得她的名字名了,但我可还记得她似乎很擅长医术。出于我习惯性的礼貌,我实在不好意思连救治我的人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于是我死死地盯住她的脸,誓要从她的脸上唤回我的记忆。
刚刚开始,那名女子还颇为开心,待我盯着她思考她姓名的时候,我就见她突然脸色开始泛红,下唇轻咬,眼神闪躲,低着头一下躲到另一个短发女子的身后,紧紧靠着她,嘴里嚅嗫着什么,我实在是没听清。
我见她突然躲开,心中也是讶异非常,于是我便下意识地转动颈部,目光追随而去。就看到那位短发姑娘正在低声宽慰那名脸红的女子,脸神温柔,语气和缓。她突然注意到了我正在看她,一拧头,便如西湖上初晴后雨一般,青眉一竖,语气不善:“你老盯着人家姑娘看什么?身体还不方便还这么轻浮呢?”更有趣的是,在她骂我的时候,也不影响她和另一个女子小声对话。变脸之快,真让我叹为观止,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了。
“哎哎哎,我就说你两句,你个大男人哭什么啊?”突然,短发女子眉头一皱,一脸嫌恶地说道。
她说的那个人,自然是我。她见我热泪盈眶“含情脉脉”的看着她,不说话光哭。“噫!”她一脸嫌弃,咂咂嘴,“那个段沧生!既然他已经醒了,那就没我们什么事了。有什么事,你自己跟他说吧。”说罢,便要拉着另一名女子离开。
段沧生本来待在一旁,歪着头看热闹,见她要离开,也不回她话,一个闪身,闪到她身后,俯身笑嘻嘻地对着另一个姑娘,指着我说道:“小巧儿,他没事了?”
那个害羞的女孩子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唔唔唔”飞快地点头,耳朵儿根子都红的透亮。
“你干嘛呢?”短发女子忙插入两人中间,将害羞的小姑娘挡在身后,脸色不善地看着段沧生。
段沧生倒是没什么反应,晃晃悠悠地直起身,头轻轻一偏,嘴里说道:“那你们走吧。”
短发姑娘急忙拉着另一个小姑娘离开这里,只是在离开门口的时候,脚步一顿,头又不回地说道;“他是因为内力冲撞所致昏迷,但大量劲力已经排出体外,再加上他底子不错,体内少量的残留又有妙法调和。如今清醒便表示已无大碍了,我知道你也颇懂些医理,拔针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我两可以离开。当然,短时疼痛肯定是少不了的,需得卧床休息多日。若他因我判断失误突然出现其他状况,你便来找我,我负责便是。”
“多谢。”段沧生正色道。
“你怎么还在哭啊?”待段沧生目送走了两人,回过头才发现我还在流泪,不禁疑惑,“你真是因为被一个姑娘说了两句,就难过至此?”我见他想了片刻,突做恍然,一脸贼笑,“难不成是你听到人家姑娘要对你负责,感动至此。”
狗屁!我是因为刚才下意识地行动牵引患处,一时控制不住,眼泪不自觉地就流泪下来。我有心辩解,咬牙切齿地的从喉间挤出几个字:“疼...疼...我疼啊...”
等到我缓过劲来,已有些时日了。我长吁一口气,静下心来,缓缓道:“说说吧,怎么回事?白惊风呢?”
“我还因为你不会问呢?”白惊风幽幽地回到。
“我只是伤了,又不是傻了。我既然已经回到了卫所,想来白惊风的日子不太好过罢。”
段沧生摇了摇头,“那倒不是,你的朋友现在不太好,但也不太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