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嬷嬷话里温柔,姜昀心中本就烦躁,想起太后当初对她的,眉头紧锁:“你这番话,太后也训诫过本宫。本宫与皇上,先是君臣,再是帝后,才是夫妻。”
于嬷嬷见姜昀面色凝重,把话陡然一变:“娘娘,今日的事,老奴倒是疑心一人。”
“嬷嬷的是沈婕妤?本宫也知道今日的事跟沈婕妤脱不了干系。本宫只是不曾想,她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借本宫的手来害贤昭仪腹中胎儿。”
于嬷嬷道:“这也不奇怪,沈婕妤虽脾性好,但脾性再好也忍不住贤昭仪这样跋扈张扬的性子。听前些时日,贤昭仪在御花园当众嘲讽沈婕妤深得盛宠,承泽雨露最多,肚子却不争气的话来。这宫里的人向来趋炎附势,这宫里多嘴多舌的,明里暗里也不少嚼这舌根。”
姜昀眼色一凛:“如此来,这沈姝也并非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娘娘,那些事还深究吗?”于嬷嬷刚刚也听到皇帝的意思。
姜昀手里捂着手暖,语气如窗外咋寒的晚风:“敢在本宫眼皮底下借本宫的手害人,本宫怎能轻饶了她,明日本宫召见沈婕妤。”
夜深人静,姜昀身子疲乏,却无半点睡意,苏桃进入殿内。
“皇上去哪个宫里歇下了?”姜昀不由道。
苏桃愣了片刻:“李公公来传话,皇上今夜批奏折批得夜深,在乾清殿歇下了。”
苏桃跪在榻前,替姜昀拉了拉被衾:“皇上心里还是疼娘娘的,知道娘娘置气,皇上没去春阳宫和毓秀宫,留在乾清殿过夜,还不忘差李公公前来通报一声。”
姜昀闻言,心中如拨开云雾,心中舒坦不少,却又觉得空落落的。
“本宫今夜见皇上眼里,有了冷陌。那冷陌如尖刀厉剑,让本宫觉得,皇上宠爱本宫,就如云烟,可随时消去一般。”
苏桃听姜昀喃喃自语,低声道:“娘娘,奴婢有一句,不知该不该。”
“你向来稳重,是从伺候在本宫身边的,本宫早就视你为亲人,有什么话是不能的?”
苏桃眼眶一红,嘴角笑了笑,随后面色凝重:“娘娘可记得玉芝姑姑临走前对娘娘的所的话?娘娘,情一字困在里头,便出不来了。皇上疼爱娘娘,对娘娘是独宠,娘娘是皇后,独得皇上恩宠,在下人眼里,帝后和睦,这事是好事。可娘娘,要是把这份情放的太重,娘娘这性子,怕是要吃不少苦头。”
苏桃继续道:“奴婢替娘娘挡着明抢,防着暗箭,奴婢就是见不得娘娘自己伤了自己。”
姜昀握着苏桃的手:“本宫都听你的。”姜昀笑意和煦,双眸潋滟有光。
一夜寒雨拍打芭蕉,姜昀浅睡,到了明,姜昀起身洗漱,姜昀不似往日那样吩咐了于嬷嬷备早膳送去乾清宫。
梳洗后,日光透入纱窗,洒成金黄色,姜昀坐在梳妆台上,苏桃在身后替姜昀梳着发髻。
“娘娘,沈婕妤在殿外侯着了。”
采薇见姜昀不动声色,便明姜昀用意。
昨夜的雨,打在青砖青苔上,沈姝今日一身浅绿衣衫,挽着朝云发髻,头上发饰简雅,面上略施粉黛,描着柳眉,眉下一双清眸露出微微惊恐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