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黎被这满堂野兽般的嘶吼声叫得脑壳疼,再朝白夜望去一眼,内心不免腹诽。
想来白夜这么一个绝色美男,什么样的美艳女子没见过?怎么还是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为了多看一眼绝色竟真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意了?真真白瞎了那副好皮囊!
墨黎愤然将羊腿丢在盘中,终于忍不住怒吼一声:“死兔子!你不要命了!”
一声极不和谐的狐狸叫划破笙歌,在场的人纷纷朝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
白夜稍稍侧头,终于将视线落在了墨黎身上,面具之后一双黑眸带出些许玩味来。
“阿呆,你——说什么?”
“滕六那个老不着调的也就算了,你还有几个时辰的命数,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白夜挑了挑眉,了然一笑:“阿呆,你在担心我。”
墨黎懒得搭理这人,一脚踹翻了桌上的盘子,转身质问坐在一旁,魂不守舍的怜指:“这两个不着调也就算了,你家主子就要死了!你也不在意吗!”
直到现在墨黎也不知道,怜指、滕六是否和白夜一般,能听懂她的话,但她这一番吵闹下来,怜指倒是难得的没有对她动粗,只满眼担忧地朝白夜瞧了过去。
“各位客官久等,今日正逢嘉元盛日,本楼花魁晏晏姑娘想要择选一位客官上楼听曲——”
楼上,浓艳的牡丹花瓣从那弹奏琵琶的美艳琴娘身边落下,一个浓妆艳抹的老鸨突然从花瓣中现了身,话才说了一半,底下一众看客便已按耐不住,沸腾起来。
那老鸨好不容易才让底下的豺狼虎豹安静下来:“我们晏晏姑娘喜好琴艺,只可惜知音难寻,故此还请各位客官稍安勿躁,容我家姑娘遴选一番——”
“我出一万两黄金!”
“我出三万两黄金!”
“我愿奉上三万黄金加吉良马一匹!”
叫价一声更比一声高,场面再次混乱起来,直到一阵清脆笛音徐徐传来,笛声淼淼,似高山流水,清雅得仿若将人一瞬带入了桃花圣地。底下的客人相继安静下来,朝吹笛的人看去,正见一白衣公子倚在扶梯旁,吹奏玉笛。
他虽半张银色面具遮住了容貌,但却难掩一身华贵气度。
笛声停止,玉笛在他手中打了个旋,浅樱色的薄唇轻启,发出的声音不高不低,清朗而又不失温润:“晏晏姑娘弹得一手好琴,想必瞧不上那身外之物,在下刚好得此鸣石玉笛,不知可否同姑娘合奏一曲?”
楼上那位晏晏姑娘凝眸看着底下的男子,同身旁的老鸨低语几句,继而便起身离开了。老鸨立即笑盈盈地对楼下的白衣公子说:“晏晏姑娘有请这位公子上楼一叙!”
话音方落,楼下客官一片哗然,不满声、叹息声,声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