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却笑了，他笑起来真好看，连身后飞溅而起的浪花都成了缤纷。他突然捏住她的小尖嘴，一双红眸比头顶的阳光还要璀璨。

他的声音中永远带着白夜才有的傲慢：“老子是魔头，你见哪个魔头是讲理的？”

“你！果真是个魔头！”

远处一声鹤鸣，滕六一袭鲜衣从天而降，见到白夜先是一惊，继而便看向墨黎，神色一暗：“真是胡闹！竟耗了这么多灵力救一只狐狸！”

白夜颇有些不耐地叹息一声，朝墨黎勾了勾手指，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攀着白夜的手臂钻进了他的怀中。

“你就惯着吧！我倒要看看这只狐狸能被你惯成什么德行！”

滕六嘴上虽没什么善意，却还是不动声色地朝墨黎看了一眼，想起方才元清河的话，不由细细地端想起她来。

墨黎感受到滕六的注视，烦躁地将头缩回白夜怀中，耷拉下眼皮，竟前所未有的安静。

“我的情况暂时不要告诉滕六。”耳畔传来白夜低低的声音，墨黎诧异地抬起头，听到他说，“只有你这对被炼化过的金瞳才能看到我如今的身体状况。”

墨黎看看白夜，又瞅瞅滕六，这才明白，是白夜用了传声术。

她微微蹙起眉心，就是因为她能看得到白夜的身体状况才很清楚，先是被镇魂重创，后又妄动灵力，留给白夜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白夜面上看不出多少变化，只笑盈盈地对滕六摊开手：“老师放心，我有分寸。倒是老师，怎么去了这么久？”

滕六将目光从墨黎身上收回，颇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遇见了一只老狐狸，好不容易才将他摆脱，因此耽误了些时辰。”

白夜点头：“计划可还顺利？”

……计划？

滕六摊开手掌，一颗翡翠珠子幻化而生：“如你所料，你一踏入承华太虚，那耀灵老儿便进了太虚阁，按照之前七皇子的布控，只有这颗朝着奇肱国的翡翠珠子被动过，恐怕真正的櫰木就在奇肱国境内。”

白夜听着滕六的话，嘴角衔起一抹浅淡笑意来，微风袭过，扬起他一头银丝，与天地间一片苍茫白雪交相呼应。

滕六脸上一副老父亲的欣慰之态，见白夜怀中那狐狸眼里满是不解，颇为骄傲地指了指自己：“看见没？我教出来的徒弟！”

墨黎眨巴着狐狸眼，滕六则更加得意，正要伸手点一点墨黎的小鼻子，可手还没触到她，便被白夜凉凉的一眼吓得老老实实收了回去。

“小狐狸，我们少主待你可真是不薄，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墨黎被滕六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有些发蒙，只歪着一颗小小的狐狸脑袋盯着他，眼里都是质询。

于是，滕六对着狐狸开始了耐心地解释，包括他们之前和以后的计划，他统统向墨黎道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