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玲欢呼雀跃的喊道:“爷爷,我哥来了!哥,你快点!”
马交虎慌慌张张来到跟前,心有余悸的将水杯递给老人。
马小玲神情十分诧异的看着他,道:“哥,你咋了,脸咋这么红?”
马交虎咽了一下口水,道:“废话,这么热能不红么,累的。”
马小玲听完掩嘴咯咯大笑,道:“你和爷爷一样,也老了!”
爷爷喝下半杯水,精神焕发的道:“行了,咱们走。”
又大约走了十几分钟,三人才来到果园木栅栏前。
马小玲踮起小脚,大喊到:“有人吗,我们是来买杏的。”
“谁啊,买什么杏,都还没熟呢,不卖。”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果农,肩上扛着锄头从树丛中走出来。
马交虎笑道:“我爷爷想吃口杏,麻烦你多少给摘几个,不熟的也行,我们给钱。”
中年果农仔细打量三人几眼,道:“进来吧,想吃什么你们自己摘,给不给钱都无所谓,别弄断了树枝就行。”
“谢谢!”马小玲说完,率先跨进果园。
马交虎扶着老人,道:“爷爷,你想吃点什么?”
老人道:“啥都行,你看玲玲喜欢什么。”
马小玲俏声道:“桃还没法吃,买点杏吧。”
马交虎拿出二十块钱,道:“师傅,这钱你先拿着,等会摘好称一下,不够了我再添。”
中年果农边扛着锄头往树丛中钻,边道:“不用,你们摘几个快走吧,我忙着呢。”
老人嘱咐道:“阿虎,你先摘吧,走的时候别忘了,钱放在茅草屋里。”
“嗯!”马交虎答应着,抱住大树就爬了上去。
再过个把月,杏就熟了。
老人坐在刚才大树下的石头上,笑盈盈道:“玲玲,酸么?”马小玲捂住腮帮子,道:“酸,我的牙都倒了。”马交虎嗔道:“你个小馋猫,就不能再等几天么,非要缠着爷爷现在来,这么多我看你怎么吃完。”马小玲吸溜着口水,道:“酸的才好吃,甜的有什么意思。”老人催促道:“天都黑了,咱们也差不多该回家了。一会吃饭找不到人,你爸妈要着急的。”马交虎闻言不免有些踌躇,道:“爷爷,你饿了么?我婶她们出去逛街了,估摸很晚才回来,你要是饿了,咱们仨就去饭店吃吧。”老人摇一摇头,道:“那怎么行,咱们先去做好饭,等他们回家就能吃上,你婶会很高兴的。”马交虎支支吾吾,道:“可能、可能她们会在街上吃。”老人笑看着孙子,意味深长的说道:“阿虎啊,你爸不在了,你得懂事儿,平时多帮你婶干点活。有些话你叔叔不会说,可你婶就不怎么客气了,知道吗,这是在人家家里。”马小玲打抱不平,道:“爷爷,我哥够勤快了,平时刷碗拖地的活,都是他干的。就连家里的衣服也是我哥洗的,他咋不懂事了?”老人长叹一口气,道:“阿虎,委屈你了。”马交虎闻言鼻子一酸,差点流出眼泪,道:“没事爷爷,反正我是个男的,多帮叔婶干点活,也是应该的。”
“这就对了,干活也不少块肉,以后有事多和你婶商量,别发脾气犟嘴。”老人还是不放心。
“嗯,咱们走吧。”马交虎并非不想回去,而是不敢回去,他怕之前那一幕再被爷爷看见,气出个好歹来。
所幸回家之后,见叔叔马仁卿和小姨郑媛媛,正相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嗑着瓜子看电视。
马交虎这才长舒口气,道:“叔、小姨,我们回来了。”马仁卿坐在那里动也没动,道:“阿虎,以后领爷爷出去散步,要早点回来知道么,晚上天凉。”
马交虎应是,扶着爷爷走进保姆房。
马小玲站在客厅,问:“爸,晚上吃什么?”
马仁卿看了看小姨子,道:“菜单我都写好了,叫你哥去饭店卖。”从茶几上拿起张信笺,递给小女儿。
马小玲高兴的说道:“好嘞,那我和我哥一起去。”
“去吧。”马仁卿向小姨子挤了挤眼睛。
郑媛媛捏住几颗瓜子抛过去,娇声道:“挤眉弄眼干什么,没安好心!”
“哥,咱们去买菜吧。”马小玲站在门口喊道。
“来了,稍等会。”话音刚落,马交虎走出来。
马仁卿又叮嘱,道:“阿虎,买好赶紧回来,路上别叫你妹妹拿,我怕她绊倒。还有,再捎两瓶白酒。”
马小玲满腹狐疑,道:“爸,你还没给钱呢,我俩空着手去了,人家会卖给我们?”
马仁卿迅速一努嘴,道:“你哥有钱。”
马交虎心知肚明,这钱肯定是要自己出的,他无奈的接住纸条,道:“走吧。”
饭店距离也不太远,出小区过个十字路也就到了。
马小玲挎着堂兄胳膊走在昏暗街灯下,问道:“哥,我爸妈为啥老花你的钱?”马交虎苦笑一声,道:“那能因为啥,因为你爸妈是我的叔叔婶婶。”马小玲接着惑然道:“你又不上班,那来的钱?再说,按理不是应该像我和姐姐一样,花爸妈的钱么,等长大后挣了钱再孝顺他们。”马交虎倏地停住脚步,道:“因为他们是你的爸妈,不是我的!”马小玲仰脸看着他沉思一会,方似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那小姨和程程姐她俩呢?早上在客厅的时候,我见老爸给她们一人两百块钱。”马交虎听了忍不住悲从中来,道:“你这还不明白,因为她们是你妈妈的亲妹妹和亲外甥女。”马小玲摇一摇头,道:“不明白,你也是我爸爸妈妈的亲侄子呀。”马交虎慌忙把脸转到旁边,含泪牵强的笑了笑,道:“亲吗?我没觉得。”马小玲搂住他的腰,柔声道:“不管他们,反正我和你最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