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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拜 年

除夕夜一过,就是大年初一了。凌晨十二点时,整个村庄灯火通明,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着,烟花把整个漆黑的夜空照得五彩缤纷。守岁后,我们都回屋准备休息,他爸爸一个人却在厨房准备新年的第一餐。感觉被窝刚暖好,外面还是漆黑的一片,就被鞭炮声吵醒了,眯着眼看见外面大厅的灯光透过门缝射进卧室,隐隐约约听到他爸爸跟他妈妈说:“叫他们起床吃饭了。”虽然睡意还很浓,但这是新年,一切都是新的开始,不能破坏这半夜起床吃饭的风俗习惯。我推醒李艾去开灯,我们迅速的穿好衣服,笑咪咪的来到大厅,厅里的餐桌上早已备好了四个碟子,分别摆着瓜子,糖果,桔子,和苹果,还倒好了四杯茶,四个碟子寓意“四季发财,四季平安!”他妈妈笑呵呵的招呼我们坐,一边递茶一边说:“新年喝杯发财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出入平安。”我和李艾接过茶,异口同声的说道:“谢谢!祝阿姨和叔叔身体健康。”接着又是李艾的爸爸给我们三个发压岁包,眉开眼笑的对我们说道:“你们两个今年双手拿财,双喜临门。”我看着李艾,李艾笑嘻嘻的说:“拿着,这是我爸爸给我们的钱妈妈,今年我们拿着出去生钱崽崽,我家的风俗是,每年这个红包都有。”我接他爸爸的红包,开心的说道:“谢谢叔叔。”他爸爸一边递压岁包,一边对他妈妈说:“女人,新的一年,祝你的金库里堆满金山银山。”我们开始一起喝茶吃瓜子,吃水果。过了一会儿,他爸爸去厨房盛菜,我们就收拾餐桌,准备新年的一餐,菜上桌后,他妈妈就忙着给大家倒酒,我就拿碗筷,我们坐下来后,他爸爸举起酒杯,跟我们一一碰杯,郑重的说道:“今年我们家来个新成员,我们举杯欢迎小梅的到来,来干杯。”接着又说道:“你们两个年轻人,争取在今年年底,再给家里添个新成员,来为今年的双喜临门干杯。”第一次感觉一家人吃饭吃得如此的隆重,这新年的第一餐,也让我吃得倍感压力。吃完饭后,天还没有亮,我们坐在火炉边烤火,听他爸爸给我们上起了课,他跟我们讲起了新年的一些人情世故,以及一个家庭的家风,在他们家里,大年里三十都是他妈妈早上起来做饭,女人是管钱财的,一年的年尾要女人来收,代表这一年丰收,第二年又有余粮。新年第一餐的饭,几十年都是他爸爸做的,因为男人是在外面挣钱的,所以新的一年,代表着新的开始,这新年的第一餐,饭菜做得好,说明这一年出门就一定会顺顺利利。还不忘嘱咐我们以后,一定要接好个班,心想,我跟着自己的爸妈过了二十几年的年,每年都是我妈妈半夜起来做饭的,似乎也没有这么多的规矩和讲究。不过又想到,一乡一俗,一家一家规,也就没有什么好忌讳的了。

天边渐渐的泛起了鱼肚白,他妈妈忙着摆弄着迎接客人的碟子,我和李艾就帮忙把所有的热水瓶,装好茶水,他爸爸就去打开大门,迎接亲朋好友来拜年,我们也准备出好出门拜年的鞭炮及水果。以前在家里的时候,都是跟着爸爸和哥哥出去拜年,走着走着就会有一大群人一起去拜年,特别的热闹,好玩。但今年在他们家这边,就不一样了,毕竟我除了跟他们一家人熟以外,基本上都不熟,甚至还有很多连面都没见过。李艾带着我在房间看电视,说等叔叔他们一家上来拜年后,就和他们一起出去拜年,我向他打听着大概有多少亲戚朋友要去拜年?他故弄玄虚的说道:“你猜?”要不是看在大年初一的份上,我准会一拳过去打掉他的门牙。很快他叔叔一家就过来了,我忙出去帮忙倒茶,李艾就帮忙递烟,他妈妈就负责给弟弟妹妹递红包,他爸爸就倒酒,大家默契的配合着。他叔叔看着我,高兴地拍着李艾的肩膀说道:“侄子不错,找了个好侄媳妇,今年我和婶婶等着喝你们的喜酒。”李艾得意的说道:“那必须的呀,那是因为你侄子太优秀了,所以才能找到这么优秀的侄媳妇,你和婶婶准备好大红包,今年一定让你们喝上喜酒。”我跟他们从村里最大的长辈开始,挨家拜年,大家对我们说得最多祝福就是,今年双喜临门,年底生个大胖小子。还好,他们村子比较小,一个半小时就全部搞定。接着就是跟李艾去村里表姑家拜年。这是我第一次来表姑家,以前只在姑奶奶家里见过表姑一家人几次。表姑看到李艾特别热情,但看到我时,表情有点不知所措,招呼我们喝茶的时候,表姑突然问道:“你怎么突然长这么高了?你是不是才刚卫校毕业?”我听得一头雾水,疑惑的说道:“我没有读卫校呀,而且都已经毕业好几年了,姑姑我们应该还是两年前在姑奶奶家里见过,那时候我还快毕业了。”表姑惊讶的看着我问道:“难怪?我说怎么跟今年暑假里见到的有点不一样,你爸爸不是村里的医生吗?”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姑姑把我当成了堂舅家的女儿,我哭笑不得的说道:“姑,我妈是周元风,我有四个舅舅。”这时,表姑焕然大悟的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二舅的外孙女,以前是在你姑奶奶那上的大学,我说怎么不像呢,我把你当成三舅的孙女了。”我顿时语塞,敢情表姑本来介绍的是我堂舅的女儿,结果,我姑奶奶阴差阳错的把我的电话给了表姑,这真是太可笑了。李艾调侃的说道:“这真是上错花轿,嫁对郎呀!我本来是叫表叔娘的,现在得改口叫姑姑了。”在吃饭的时候,从他们的聊天中得知,表姑父的妈妈跟李艾的奶奶是亲姐妹,难怪李艾管姑父叫表叔!下午回家的时候,李艾把表姑做月老认错的人事情告诉了他爸爸,结果两天内全村人的都知道这件可笑的事情。李艾三叔更是每次从表姑家门口路过时,都会打趣的说道:“你这个骗子媒人,连女孩子是哪里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但厉害的是,还把这庄婚事给说成了。”(几年以后的某天,我和李艾去广州出差时,在车上聊起当年的荒唐事,他紧抱着我说道:“肯定是上辈子,你死在沙滩上,被我埋了,所以这辈子,你才如此的辗转找到我,非要跟我在一起,这辈子你是来还债的。所以,这辈子你注定是我的。”)

第二天我们一大早来到我家给爷爷奶奶还有叔叔拜年,在爷爷奶奶家喝完茶后,我回到自己家中,打开门,里面冷冷清清的,房间里的有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我拿出被子铺好床,感觉心里空空的,终于明白了那句:“有爸妈在的地方,就有家。”不一会儿,姑姑和姑夫他们都来给爷爷奶奶拜年了,大家见了李艾,倒是都挺满意的,下午,叔叔和姑父他们在一起打麻将,李艾却被爷爷拉着陪聊了一个下午,爷爷心满意足的对我说:“小梅,李艾这个小伙子不错,很有想法,有上进心,是支潜力股,你以后要向他多多学习,争取日后能在他的事业上助他一臂之力。”我不服气的看着李艾,反问道:“爷爷,他有您说的这么好吗?他自傲的很,在您老人家面前,装的……”李艾使劲对我眨眼,我就是不听他的,他用手指在我背上,使劲掐我,我用手肘怼了他一下,他笑咪咪的对着我的耳朵轻轻说道:“老大,给我在长辈面前留点面子行不?求你别拆台了,回去你想咋样都行。”我不屑的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爷爷你说的是,我以后一定好好向他学习,努力做他的贤内助。”爷爷看看我们,又望向窗外的天空,语重心长的说到:“现在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了,这个时代真好,只要肯努力,就有机会创造无限可能,我们老喽,连走出去看看世界的机会都没有了。”看着爷爷那种渴望外面世界的眼神,我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努力挣钱,才有能力带爷爷去看看外面的丰富多彩的世界。(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在我结婚两年后,爷爷突然病逝了,带爷爷看世界的愿望,再也无法实现,也成为了此生的遗憾。)晚上李艾在我的房间里,打量着我的房间,看着书桌上堆着厚厚书,及各种荣誉证书和漫画本,感叹的说道:“想不到,你以前还是个学霸呀!不错,没想到我还娶了个优秀文艺女青年呀!你知道吗?我从小学到高中,直到三流的大专,成绩都是班上垫底的,我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学渣,我们的结合完全符合传说中的学霸爱上学渣。”我龇牙咧嘴的瞪着他说道:“你少在这得瑟了好吗?明明是你死缠烂打的追着我,反过来还颠倒黑白,哼!”我来了个趁其不备,一把把他推到在床上,坐在他身上,抓着他的衣领,得意的挥着拳头说道:“你说,我这一拳是打脸好?还打鼻子好呢?”他笑嘻嘻的握着我扬在半空的拳头说道:“哎呀!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像个书生,原来你还是个深藏不露的暴力狂呀?真是人不可貌像,看来,我们都被你温柔的外表给欺骗了。”他猛的一个翻身把我压在身下,阴险的说道:“是你先调戏我的,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好呢?”我紧张的说道:“这是在我家,你可不能欺负我的啊,不然,我就大叫,让我家里人都知道你的本性。”他较有兴趣的说道:“你叫呀,我就等着他们来验证我们的关系。”我气得牙痒痒的说道:“你这个无赖。”看来我还是斗不过他,只好无奈的认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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