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一众宫妃跪在老皇帝的灵前哭天抢地的哭丧,他则因老皇帝临死遗诏传位给他与其他的皇子起了争执,差点直接在先帝龙棺前与兄弟兵刃相见。
这时的他已经褪去了少年的稚气与毛躁,变成了一个稳重深沉的皇子,于一众臣子兄弟面前,兵不血刃的卸了反对自己登基的兄长的兵权,同时又压制住了蠢蠢欲动的崔太后和崔家。
第四次见他,则是在他登基大典上。她跪在一众宗室宫妃的尾巴上,远远的看着他,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她以先帝后宫的身份被加封为太妃,搬去了太妃太嫔所居住的宁默宫,一晃又是三四年,直到她死,直到又以孟蘅玉的身份醒来,直到现在再见到他。
姜钰此时看着沉着脸从外面踏步而来的宇文烺,有一瞬间的愣神。
皇后倒是有一瞬间的惊慌,忙唤了一声“皇上”,接着急急忙忙的屈膝行礼,大约又怕宇文烺会责怪她,又急急地先开口道:“臣妾拜见皇上,皇上进来,怎的也不让人先通报一声。”
宇文烺目光凌厉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道:“朕若是让人先通报了,还怎么看到皇后在朕不在的时候,是如何当这个皇后的!”
皇后想要解释,开口道:“皇上,臣妾……”
宇文烺懒洋洋的看了她一眼,但却目光甚重,迫得皇后不得不将解释的话都咽了下去,然后“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道:“皇上恕罪!”
姜钰看到宇文烺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的目光望向孟萱玉,脸上面无表情,但目光中却仿佛泄露出一股浓浓的柔情。
而孟萱玉也回了他一个目光深情,嘴边带着浅笑,然后缓缓的娇羞的垂下头去,手放在肚子上轻轻的摸了摸,接着又缓缓的抬起头来,与宇文烺相望着。
两相凝望,脉脉情深,明明什么话都没说,但却好像什么话都透过眼神已经说了,殿中其余一众的人都成了背景色。
姜钰忍不住在心里叹道,好一个“切切深情无须语”,此时她站在这里倒好像是多余的了。
姜钰再抬眼时,宇文烺已经往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姜钰还以为他会直接奔孟萱玉而去。
结果宇文烺却突然收回与孟萱玉对望的目光,对着她柔笑了一下,然后往她身边走了过来。
而孟萱玉也像是知道宇文烺的心思,十分默契的挪了两步位置,将她身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姜钰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眼皮跳了一下,却突然一阵的发毛,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宇文烺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扶了扶她的肩膀,然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又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直接披到了她的身上,声音柔和的道:“身体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了,还是来这样晦气的地方。”
此时在外人看来,很有一种“皇上果真还是最宠爱贵妃”的错觉。
用披风将她裹紧之后,宇文烺接着便将她伸手一揽抱在了怀里。
姜钰一时不察,一个趔趄直接将鼻子撞到了他的肩膀,鼻子一疼一酸差点眼泪都流出来了。
宇文烺一边揽紧了她,一边低下头去看皇后,用一种没有波澜却让人觉得全身发冷的声音,道:“皇后,你刚刚是想让谁跪着给姜太妃守灵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