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二年,八月末的四川,一如既往的闷热,多雨的季节。窗外的黏雨淅淅沥沥的滑在玻璃窗上,拉下一条长长的尾巴。
无尽的黑暗里,我被挥之不去的耳鸣吵醒,听了一会儿才发现不对劲,这耳鸣还能移动?忽左忽右的?我猛挥右手打在目标方向,才发现我的手用不上力,软绵绵的。
最后蚊子逃之夭夭,我的手重重地落在了床上,小小的动作牵动了整个肩膀到后背的肌肉。我倒吸了口冷气,剧痛像重锤一样直接砸向我的大脑,上半身因为突如其来的刺激微微痉挛。
接下来我感受到的就是刺眼的白炽灯光直射在我的眼睛里,条件反射的合上双眼,蒙住我双眼的黑暗好似消失不见。透过眼皮,可以看到光斑逐渐清晰,头脑变得更加清明,身体的各种感知开始一点一点回归。
最先找回来的就是嗅觉,随着思路逐渐清晰,浓重的消毒水味儿让我觉得逐渐安心。
看来我们出来了,我现在应该在医院里。感觉到对灯光的适应,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浮满灰尘的天花板,悬挂的吊瓶,还有我床位边半掩的灰白色的帘子。为什么说是灰白色,因为离地比较近的那一截基本就是黑灰色的了,和上半截对比之下,你才能看出它本身的颜色。
透过帘子的缝隙,我看到,钉在墙上的一本倾斜的日历本。模模糊糊的勉强能够看清,我下意识的想探出脖子,眯眼去看日历上的红色数字。瞬间,透骨酸心的剧痛让我呻吟出声。我保持着探出的动作,深呼吸着缓缓归位我的脖子。看来我伤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