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种情况下,各自逃命才是最理性的选择,这是哈特思考之后得出的结论,释放烟花,召唤德鲁大叔,势必会引起堂吉诃德家族的注意,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目标小容易隐藏,即便真的被发现了,死相也能好看一点的吧,总比跟柯拉松一起被捶死强。哈特在心里狠狠吐槽着德鲁大叔:“就不知道给个电话虫吗?!”
哈特跑得气喘吁吁总算找到了一个四野无人的僻静所在,拿出德鲁大叔给的烟火点燃,看着那烟火就像浸了水了的窜天猴,慢悠悠地升腾到七八米的高空就耗尽所有的燃料,在空中礼貌地“噗呲”一声后就没了动静,如果不是哈特目不转睛的盯着,差点以为信号烟火还捏在手里没有放呢!
这跟哈特想象中“一道火光带着尖锐的破风声冲向高空,在最高点炸散了浮云,爆发出周围几海里都能看得到的强光,最后,一幅代表着某个强大势力的图案缓缓定格在空中,让多弗朗明哥被恐惧笼罩,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心思”一点都不一样。
不过他又有什么办法呢,靠自己又靠不住的,只能靠德鲁大叔才能维持生活酱紫。
哈特给自己披了一件雪地服,就找个隐蔽的地方安静地躲着,仰角45°望着天空,有一种自己的空投迟迟不到的的忧伤。
“我的德鲁大叔是个盖世英雄,我知道他会当着多弗朗明哥的面,开着战地吉普车过来救我,身穿金甲圣衣,顶着三级钢盔,举着满配AWM,包里装满了给我的圣诞礼物。”这一局一定是圣诞节专场,因为是雪地图,哈特根据米尼翁岛的环境特征做出了判断。
哈特不停地口胡着,嘟囔着,用所能看到的,所能想到的一切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因为他一停下来,就不得不去面对自己可能会被多弗郎明哥虐杀的结局。
并不是说你不去面对恐惧,恐惧就不存在,它只会愈演愈烈直到你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人不能自己骗自己,可哈特现在能做的,只有骗自己,用尽浑身解数取悦自己,渴望从死亡即将降临的恐惧挣脱出来,就像是不会水的人掉进了海里,每每随着浪浮出水面得以喘息,马上又被拍进更幽深的黑暗之中,短暂的欣喜被更多的恐惧所围绕,全然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拥有下一次呼吸。
多弗朗明哥就像在他头顶已然拉开的铡刀,他的生死完全不由自己掌控,只能寄希望于德鲁大叔那声不知会不会来的“刀下留人”。哈特很讨厌这种无能为力,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他的弱小。
弱者连呼吸都是错的!
哈特从来没有过如此渴望力量,哈特向满天神佛挨个祈求保佑,像极了前世期末考试前求神拜佛,赌咒说度过此劫就自当发愤图强,等到开学身上又插满旗子安之若素唱大戏的自己。
不过,生死间的大恐怖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它能让乐观外向的人变沉默寡言,让睿智聪明的人变得疯癫,它能让哈特认识到海贼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当德鲁大叔找到他的时候,哈特蜷在雪地里一个劲碎碎念着,身子不知道为什么也一直在颤抖。可能是冷的缘故吧,德鲁大叔蹲下身子拍了拍哈特的肩膀,温声说道:“走吧,我来接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