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面太逗，林茜噗嗤笑了出来，眼睛弯弯亮亮的。

等到下一个礼拜天，她终于上涂家学习和蹭饭了。

她其实是挺高兴的，至于涂三千，说不上欢迎，但也没有很抗拒就是了。不过跟他在一个书房里学习还是让她有点心猿意马的，数学卷子上的错题，怎么算也算不对。

“三千，茜茜，我切了水果，还榨了橙汁。”慧琳捧了一大盘东西进屋，往涂三千和林茜面前一搁。

“谢谢琳姨。”林茜小口啜着橙汁，给慧琳投来感谢的目光，“很好喝。”慧琳本就是被夸就能开心得能上天的性格，乐得吭哧吭哧的。目光一转，往桌面上一扫，看到林茜数学卷子上的106分，“茜茜你的数学还是头疼啊。”

“啊……”150分考了106，确实不是太好的成绩，林茜小脸一热，有点不好意思，“我是真的对数字不太敏感。”

慧琳一拍手，“你喊三千教你啊，他数学好，他都答应过会教你的嘛！”说完拍了拍儿子的脑瓜，“给茜茜看看题，知道没。”

“知道了。”

慧琳出去了之后，涂三千朝林茜摊了摊手，“给我。”

林茜乖乖递了过去，见他皱了皱眉。还担心着会不会被他大开嘲讽，但他倒是没有，伸手扯了她凳脚，把她带得更靠近自己一些，开始给她讲题。

四月，A城的天气已经有点燥热了，但也没到开空调的程度，于是窗户开着，能听见外头院子里的槐树叶被风吹得沙沙的声响，涂三千清冷的声音落在林茜的耳边，她听得很清晰，但是一看到数字，脑子还是有点犯糊涂。

“这题，用的公式你还记得吗。”涂三千的手挺大的，细细长长，骨节分明，青筋还很明显，那手抓着笔，往卷上点了点，又敲了敲。

“嗯，我……记不太清，我翻翻书。”涂三千看林茜抓过课本翻了翻，忽然被窗外的风吹起了一张小纸片，她紧张地用手往书面一压，压是压住了，但还是漏了一个角。林茜不动声色地把纸片往裤兜里塞进去，心里其实乱成一团，涂三千怕是看到了，她的耳根一热，觉得有点尴尬，连忙把公式那页翻出来，“找到了！应该是这个公式。”

涂三千看看书，又看了看卷，声音沉了沉，“你代进去重新算一遍。”

“哦……”林茜低着头，看了看题，在草稿纸上重新算了起来。

涂三千的角度，只看见她的一点侧脸，小耳朵在头发里冒了出来，泛着红。她今天穿的T恤有点宽松，领口有点大，他甚至不小心能看见衣领底下一点淡黄色的花边，有点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可能是因为天气闷热，他也有点心浮气躁的，不过是块糖纸……收着干嘛呢。

“啊，算出来了！”林茜喜上眉梢。

“知道哪儿错了不。”涂三千修长干净的手指转了转笔，行云流水的，耍得好看得很。

“唔……”

“你一开始就写错了公式。”他反手敲敲她额头，“好好背公式。”

“哦……”林茜想到是自己粗心大意，声音闷闷的，稍微把凳子和涂三千拉开了一点距离，低头继续认真地看起错题来。两人的距离倒是比一开始坐得近了很多。

涂三千戳了一块哈密瓜，又冰又甜的，稍稍降了一点温。

“你，准备考哪儿呀。”林茜算完题目，看涂三千在放空，问了一个自己想问很久但一直没开口的问题。

“Z大吧。”Z大在隔壁Z城，其实涂家的大伯二伯早就在Z城发展了，家里头也有产业在那边，A城挺适合养老的，但是发展还是不如Z城。不过涂三千倒不是想着未来发展做的计划，只是家里的堂哥在那边，他觉得有人能使唤，挺好的，Z大本身也不错，至于他的分数能读什么系，就随缘吧。

“Z大啊……”林茜心里有点慌，她有向往过，不过她的成绩没那么稳，Z大还是有点儿遥远了。如果Z城，应该还有别的大学可以考虑。其实她只想念个中文系就好了。要求不高的。现在，两人虽然坐得这么近，但她心里却不踏实得很，不远的将来，彼此的距离可能会越拉越远。

涂三千看她不说话，更觉烦躁。

“你数学分还能上去不少的。光粗心的地方就扣了二十多分。多注意点吧。”他又敲了敲她的卷面，话音里好像还带点鼓励。

“好。”林茜用力地点了点头。涂三千没有问她想考哪里。但是她觉得，他应该知道她想跟着他去一个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