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天德的脑子已经凌乱了,两眼发愣,傻傻地看着黄冠老人。
赵铁铜一看,头也变大了,急忙解释道:“窦兄,这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他……,哎呀,他不是真正的谷主……他是谷主的关门弟子朱昊。”
赵铁铜本就不善长篇大论,而解释此事则说来话长,更不知从何讲起,竟急得结结巴巴了。好在他言简意赅,一语点破关键。
窦天德终于明白了,脑子慢慢开始灵活起来。他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朱昊?关门弟子?莫非是……”
他转过一个念头,惊得猛一抬头,直视赵铁铜眼睛,发现赵铁铜几乎不可觉察地微微点了下头,眼中露出默契之意,似乎是认可了他心中的猜测。
那朱昊心念电转,瞬间即明了事情的关窍。心想,这定是访客将他认作黄冠老人闹成的误会。
赵铁铜将窦天德为楚门行者的身份向朱昊作了介绍。
朱昊急忙施礼,又尴尬地挠了挠头,赧颜一笑,道:“窦前辈,小子无礼,让前辈见笑了。”
他此刻恢复了本来的少年心性,声音清朗,很是悦耳。
他若是易容成为某个人,便会彻底模拟此人的嗓音、神情、步态、气质等所有形象细节,直至真假难辨,浑若一人。因此,习惯成自然,他进屋后开口说话,一出来就是黄冠老人的声音,倒并非是有意欺瞒。
此时,他看上去仍是耄耋老翁的模样,却作出这般孩子气的动作,倒是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窦天德叹服道:“这难道就是纵横谷的易容术绝技?真是神乎其神,让人大开眼界。”
赵铁铜出言解释,道:“一年前,公子闹着要出谷行医,却担心病人嫌他太年轻,便突发奇想假扮成谷主。今日正要出谷行医,这才有了方才的误会。”
窦天德恍然大悟,想起饶震江所说的话,问道:“朱公子是否认识卧虎山庄的二庄主饶震江?”
朱昊讶然道:“当然认识,说起来我出谷行医也是因卧虎山庄而起。大概一年前,我在谷外无意中遇见二庄主饶震江和三庄主陈占山,得知大庄主常闻达患病,感于他们兄弟情深,便出手医治。他们在牛尾坳建了个医馆,本是为常庄主治病所用,只是后来我想将所学医术学以致用,济世救人,便借此机会开馆行医。只是我师傅和赵叔叔怕纵横谷受外界纷扰,只准我每月三天在外接诊。怎么,窦叔叔你也认识饶庄主?”
窦天德道:“我们本来想直接前来纵横谷,但是探听到消息,得知黄冠老人正在牛尾坳行医,便转而前往牛尾坳。不料却在路上遇见了卧虎山庄二庄主饶震江,他正阻拦求医的梦江排帮一伙人,却被对方阵法困住,于是我们便出手解围。后来饶庄主告知我们,黄冠老人因有急事离开了牛尾坳,我们便再转而从登天门沿着曲水十八弯,一路寻来了纵横谷。”
朱昊面露歉意道:“窦叔叔,真是抱歉,让你们多了一番奔波。其实是这么回事,昨日上午,饶庄主连夜赶至牛尾坳,跟我说道有一伙很是狂妄的扶桑武士,正在赶往牛尾坳,前来挑战我师傅他老人家。我虽懂医术,却丝毫不会武功。我倒不是惧怕他们,只是怕弱了纵横谷的名头,反而助长了那帮异国武士的嚣张气焰,便停下行医,返回谷中,跟赵叔叔商量对策。”
听到朱昊自承不会武功,窦天德很是讶异,心想若不是亲耳听见,武学大宗师黄冠老人的弟子竟然不谙武功,说出去真是任谁也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