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步走回宴会,荣禄依旧一脸温和,给人以谦谦君子之印象,刚已步入宴场,敬酒的人便将荣禄围了个水泄不通,无奈又只得继续满酒。
杏贞换了身衣服,勇猛的侍卫铠甲穿在她清瘦的身体上,整个人看起来竟有些英姿飒爽,走至宫门对着守门军士道:
“英国大使心情好,多喝了几杯,现在已经是醉的人事不省了,我奉皇上口谕,前往使馆叫皇帝侍卫前来相接。”守门军士看着杏贞疑惑的道:
“你是那班的侍卫,我怎么从未见过你?”“哼,本爷驻守内宫,自然不是谁谁谁都能随便见得,再了,我可是奉了皇上的口谕办事,你们这样耽搁,皇上怪罪下来,你们谁承当的起?”
一句话压下了多少疑问,守门军士不再疑它,便打开宫门,对杏贞放校
出了皇宫的杏贞心里可谓是乐的比去宴会搅局还要高兴,也就不再去想奕詝的事情,独自前往大使馆而去。
侍卫们换下铠甲,一身轻装上马,扬鞭策马直奔皇宫,英国大使离国已久,国内事务繁多,朝臣纷纷上书请皇帝回国,这样一来,
奕詝便只能放了荣禄,又或者将人全部杀了,可这样,就彻底暴露了自己的心思,如此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使得荣禄有生的希望。
杏贞一路半玩半赶路的状态来到使馆,却不见半个英国人,询问馆内仆从,得知侍卫换装离开,问了前行的方向,竟是皇宫,
心下疑惑,担心事情可能与奕詝有关,便不再耽搁,迅速赶回皇宫,因此特地挑了一条僻静的捷径走,不想却正好遇上赶去皇宫的侍卫。
杏贞快步赶上去,道:“你们怎么跑出来了,英国大使还叫我来找你们,交东西给你们呢。”
远远一双眼睛正好看着眼前的情况,似是在交谈着什么,却又听不清楚。
饯行宴还在进行,一个太监猫在一旁,向安德海打了个招手,安德海见到他也就走了过去,两人嘀咕了几句,安德海便挥手让太监下去,自己走到奕詝身边,
低下头在奕詝耳边耳语了几句,奕詝皱起眉头,眼中有的只是一片寒冰,看着眼前的盛宴,压下心中的怒,低声对安德海嘀咕了几句,便离开了宴会。
安德海恭送奕詝离开后绕过正在被灌酒的恭亲王,也端起酒杯拉过荣禄,众大臣见是奕詝身边的总管,也都识趣的转而去敬恭亲王。
荣禄笑着道:“多谢公公解围,实在是不胜酒力啊。”“大使言重,奴才受不起,君主已在御书房,请英国大使前往。”“哦。”
荣禄脸上浮起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既如此,请带路。”“请。”放下酒杯,两道身影低调的离开宴会,整个会场就只剩下一个恭亲王独撑了。
御书房的灯亮如白昼,奕詝端坐在椅子上,面容沉静的吓人,荣禄走进后就感觉到了震慑力的威严,
看着坐在高位的奕詝,平淡如风的挑了把椅子坐下,安德海轻轻关上门,站在门口侍候着。
奕詝终于抬眼看向荣禄,好似要在他身上看着洞出来,过了许久,屋子里依然只剩下沉默,荣禄不急不慢,依旧眉眼温和,道:
“怎么不饮酒倒跑到书房里来了,是要处理国事吗?”温和的语态使的奕詝更加的愤怒,却碍于身份始终压抑,道:
“你是怎么将兰常在弄到宫外去的已经不重要了,吾只是太好奇,你为何要对一个姑额娘下手。”“嗯?”
荣禄轻轻皱起眉头,对于奕詝的话,他还是很相信的,只是为什么他会认为是自己要对兰常在主不利?“笑了。”
“事有退让,但不是无限度,你当真认为吾没有这个实力留下你吗?”“那不妨一试。”
点着蜡烛的房间亮着昏暗的灯光,褪下铠甲,擦去身上的血迹,再撕下戴在脸上的面具,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杜翰走到桌边自己倒了杯茶,屋宽敞别致,布置精细,和自己以前住的地方十分相似,而这些,都是师兄一手做完。
御书房一如既往的安静,奕詝也没有爆发,只是声音低沉的可怕,“你叫侍卫换上轻装来皇宫是要做什么?挟持兰常在,目的又是什么?逼吾就范么?
荒谬之极,在整个大清面前,兰常在,甚至于吾,都渺的如同尘沙,不要牺牲兰常在,就是自己,吾也会毫不手软,所以,你的算盘,打不响。”
荣禄莞尔一笑,眼神中带着的不只是哀凉还是敬佩,道:“皇帝无情,可是对百姓太过多情?”“这是吾自己国内的事,不劳外人操心。”
“好,那现在,你是放吾离开,还是杀自己兰常在?”“放肆。”“呵,放肆不该在吾面前,你我同为一国之君,不是尊卑隶属。”“吾从无害你之意。”
荣禄掀起墨绿色的衣袍下摆,从容的翘起二郎腿,依旧面色温柔的道:“你有牺牲兰常在甚至自己的勇气,却没有承认的担当,不过,不重要啊,不需要给吾解释。”
“所以同样,你也不会给吾任何解释。”“太多时候,解释本就是多余。”
奕欣酒量想来就好,如今两位皇帝不在,众人皆以为是喝醉了而恭亲王也喝的不少,主角都走了,
奕欣也就让众人散场,明早为英国大使送行,在场者唯有恭亲王身份最高,而恭亲王开口,众人也只得退下。
见人都已离去,奕欣也站起来,接过太监捧的披风系好,缓步向宫门走去。
这一路,走的恭亲王心情很是不错,今晚甚至还有难得的月色,和着清爽的夜风,的确是使得人心情好,故此一路走的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