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自己此时是什么表情，即便是从前，我也甚少看到晏白朝着我笑。如今，我只剩这破损的灵识，已经没有什么能在给他了。心中揪痛的鄙夷起自己，这三百年来定是见多了柳筎那些风流债，才会将谎话说的如此顺嘴。

晏白并没有给我怀念过去的时间，他坐在池边，似无意的将这池水弄的涟漪不断，“你原来从不会这样直白。”他言语深情的看向我，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温度。

“神君说笑了，不过是几句玩笑话，哪里有什么原来现在的。”眼下，因为被仙露丹药滋补了一下，我灵台比起刚刚清明许多，说话也利索多了，面对他，我总是狠不下心肠，从前是这样，如今也是。就连灵识迷糊的时候，也是直觉的依赖着他。

我望进他的眼中，那里面并没有我的倒影。苦笑了几声，我自哀自怨地沉浸在回忆当中，是有多痴狂，才能刻意忽略他眼中没有我这一事实，我念了他一千八百年，爱了他一千八百年，这场独角戏，唱的委实有些久，有些傻。

白云之巅，没有风吹更没有鸟鸣，只有亘古不变的宁静。

晏白收了笑，将金莲拖进自己怀里，就如同天劫时我抱着他一般，执拗地不肯松开。池水顺着他的衣袖一滴一滴地沁入土壤，若不是他没有表情，倒真是十足的情深如许。

他盯着金莲出了神，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眉眼弯弯，伸手抚了金莲几下，我缩在金莲里，无不遗憾的想到，多好看的人呐，鬓若刀裁，肤如白雪，有玉山倾倒之姿，尤其这双眼，恰似拂面春风，吹皱一池春水，让人沉溺痴迷，只可惜他却是无情的。若是他为哪个女子动了情，怕是要羡煞众人吧。

我有些心酸的想起从前，终是明白柳筎说过的差距。

“你想要人身么？”

晏白语气平淡，对我如此重要的事情，在他看来必是如同穿衣一般简单，我忍着酸涩的心，稳着情绪道：“自然想要，神君何意？”

院外传来枯枝踏断的声响，子陌贴心的合上院门守在外面，这原本空落落的院子此时更显凉意。我东张西望的躲开晏白的目光，他也不甚在意，只道：“我能助你一臂之力，只是你要答应我，留在我身边。”